毛投出扇形阴影:“这种针法要像钓鱼收线,手腕得有巧劲。”
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,林箬感觉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。
随着银针在两人交叠的指间翻飞,素白绸缎上的莲花渐渐染上嫣红,月光透过天窗洒进来时,八幅绣品已整整齐齐码在工作台上。
表彰大会那天,厂长特意搬来红木椅子。
林箬捧着 “技术标兵” 奖状,听见台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。
张艳梅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戳着李桂花:“还不是靠男人......” 话音未落,沈星河 “唰” 地站起身,迷彩胶鞋在水泥地上擦出锐响:“上个月张姐把次品当正品装箱,要不是林箬发现,厂里得赔多少钱?”
他解开两粒军装纽扣,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背心,“有本事,某些人也像她一样连续三个月全勤啊!”
哄笑声中,张艳梅踩着高跟鞋狼狈退场。
林箬追出车间时,沈星河正倚着自行车擦汗,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“沈哥......” 她刚开口就被打断。
“周末有空吗?
百货大楼后头新开了家馆子,糖醋排骨用的是现宰黑毛猪。”
他眼睛亮晶晶的,像藏着两簇小火苗。
林箬喉咙发紧,母亲蜡黄的脸浮现在眼前:“我...... 我要去医院换药。”
沈星河的笑容僵了一瞬,随即掏出油纸包:“顺路买的桂花糕,给阿姨尝尝。”
他指尖残留的针线茧子擦过她手背,“医药费的事别硬扛,我......不用!”
林箬后退半步,攥紧的拳头里指甲掐进肉里。
晚风卷起地上的梧桐叶,她看着沈星河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拐角,眼泪终于砸在桂花糕的糖霜上。
深夜的消毒水气味突然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撕裂。
林箬握着听筒的手不住颤抖,厂长的咆哮震得耳膜生疼:“德国客户的订单机器卡了!
你立刻......” 她望着病床上插着氧气管的母亲,咬着嘴唇翻通讯录,直到屏幕停在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。
车铃声由远及近时,林箬正蹲在车间角落抹眼泪。
沈星河的头发被夜风吹得凌乱,额角的汗水滴在机床边缘:“让开。”
他扯开军装领口,露出古铜色的脖颈,工具包在手中甩出利落的弧线。
万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