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动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,直直望进他眼底。
那目光太亮,太直接,烫得季斯心口一跳。
他下意识地避开,视线落在她手中挎着的药篮上,生硬地转移话题:“嗯。
又上山采药?”
声音低沉,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沙砾感,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“对呀,”小臾扬了扬篮子,里面是几株带着泥土清气的草药,“爹说慈恩寺后山的野三七,药性最好。”
她顿了顿,向前凑近一步,带着少女馨香的气息拂过季斯的耳畔,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点狡黠,“顺便……也来给我们季小将军祈个福,祝他早日去边关替父分忧,立下赫赫战功!”
她离得太近,季斯甚至能看清她颊边细小的绒毛。
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耳根。
他猛地退开半步,喉结滚动了一下,才勉强稳住声音,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起伏的调子:“……多谢。”
心底却因她那句“我们季小将军”而泛起一丝隐秘的甜。
小臾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根,忍不住“噗嗤”笑出声,眉眼弯成了月牙儿:“木头就是木头!
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!”
她嘴上嫌弃,眼睛里的笑意却像融化的蜜糖,甜得化不开。
季斯看着她明媚的笑靥,心口那沉甸甸的巨石似乎松动了一角,渗进一丝微光。
他沉默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用靛青粗布缝制的小香囊,样式普通,针脚甚至有些歪扭,一看便知出自男子之手。
“这个…给你。”
他将香囊递过去,动作有些僵硬,目光却紧紧锁着她,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,“收好。
待我…归来之日,方可拆开。”
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,很沉,像在许下一个关乎性命的承诺。
小臾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,随即被一种更深、更亮的光彩取代。
她没有丝毫犹豫,伸手接过。
指尖无意间擦过季斯带着薄茧的掌心,两人俱是一颤。
她飞快地将香囊攥紧,紧紧贴在胸口,仿佛握住了一块滚烫的烙铁。
那里面装着的,是她上次玩笑般说起“日后夫婿需得真心待我”时,季斯沉默着、却极其认真地接过去的那根随手拔下的狗尾巴草,和他从不离身的、刻着“季”字的家传玉佩。
她知道的。
“好。”
她只应了一个字,声音有些发紧,却异常坚定。
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