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想坐直些,声音轻得像一缕将散的烟:“祖母……说的是。
夫君既喜爱……霜儿表妹……她性子也好……孙媳……身为当家主母,自当……自当为他操持妥当……”她声音断断续续,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无比,带着无尽包容的温柔和隐忍的悲楚。
她甚至强打精神,唇边绽开一个微弱而“懂事”的微笑。
“孙媳……这就……”话未说完,那丝强撑的笑意骤然僵在了唇边。
下一刻,她猛地弓起身子,剧烈的咳嗽如山崩海啸般席卷而来!
“咳咳咳咳——呕……”撕心裂肺的呛咳声充斥了整个房间。
她咳得面红耳赤,纤细的脊梁骨在薄薄的中衣下清晰绷紧,痛苦地痉挛起伏。
手中的帕子瞬间捂住了口鼻,整个人蜷缩如虾米,抖得连身下的锦被都在震动。
“姑娘!”
翠竹带着哭腔扑过去,手忙脚乱地替她拍抚后背。
然而,一切都是徒劳。
终于,在一阵剧烈到几乎窒息的呛咳后,谢清漪猛地一低头——噗!
温热的、触目的猩红再次在洁白的丝帕上晕染开来!
这一次,不仅仅是嘴角溢血,而是实实在在地呕出了一口鲜血!
那赤色在素帕上迅速洇开,映着谢清漪瞬间褪尽所有血色的面孔,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活气,她眼神涣散,身体软软地瘫倒在翠竹怀里,那抹凄楚的笑意凝固成唇角最后一抹惨淡的血痕。
“姑娘啊——!”
翠竹的哭号声尖锐地穿透屋顶,字字泣血,“您醒醒啊!
不能再这样了!
您为世子爷急火攻心至此,心脉都伤透了根本,太医都说若再这般劳心劳力……就是神仙也难救啊!
您还要撑着去给他操持纳妾?!
您这是不要命了吗?!
世子爷!
世子爷他……他怎能如此薄待您!”
翠竹控诉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庭院。
7 风暴前夕宁老夫人僵在原地,如遭雷击。
看着谢清漪昏死过去后嘴角那抹刺眼的、尚有余温的猩红,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。
她张了张嘴,喉咙里却像被那血色堵住,半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什么纳妾,什么安顿柳霜儿……在这幅惨烈的“贤德”图景面前,都变得荒诞而难堪。
这场由宁珩在病榻上点燃的“纳妾风波”,最终却以谢清漪再次呕血昏迷而草草收场。
然而风波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