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息,它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,激起了层层恶浪。
很快,京城的上流圈子里,绘声绘色地流传开两则足以令簪缨世家颜面扫地的奇谈:宣武侯世子宁珩为救“情深义重”的表妹不惜断腿毁前程后,竟全然不顾呕血几死的正妻程氏,执意于病榻之上急急强纳那“红颜祸水”为贵妾。
而那位以贤德闻名的世子夫人谢清漪,闻听夫君此意,非但毫无怨怼,反而强撑病体、以德报怨,欲亲自操持纳妾事宜,终因过度悲恸与伤怀,竟致在婆母面前当堂呕血,心脉伤损,性命危在旦夕!
前者彰显宁珩凉薄荒谬,后者凸显谢清漪痴情悲绝。
两则流言,一个“情深义重”,一个“情深不寿”,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,抽在宣武侯府摇摇欲坠的荣耀门楣之上,也精准地投到了某些人的桌案前。
就在这流言鼎沸、宣武侯府焦头烂额之际,翠竹自外面匆匆归来,趁着为谢清漪擦拭虚汗的间隙,飞快地将唇凑近她耳畔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丝惊疑:“姑娘,翠微阁那边……有古怪。
今日厨房奉了碗顶好的金丝燕窝给那位‘表姑娘’,谁知没过多久,就听得里头一阵干呕,汤碗砸地,还叱骂送药的丫鬟不长眼。
前两日……也有人看见,她趁着无人,悄悄将大夫开的滋补药倒进了……倒进了后院的枯井里!”
翠竹的声音带着隐秘的兴奋和恐惧:“姑娘,她……她莫不是……”谢清漪阖着眼,像是未曾听见,只有搭在被面上、微微蜷起的指尖,泄露了心底一丝冰冷的了然。
仿佛是为了印证翠竹的猜测,京城的秋日,骤然变得肃杀。
宁家几房有体面的旁支叔伯并夫人,今日竟齐齐登门,面上挂着忧心忡忡,话里话外却是夹枪带棒。
“老夫人啊,”二房一个素来精明的婶娘当先开口,眉头皱得死紧,“不是我这做晚辈的要多嘴。
可您也瞧见了,外头那话传得多难听!
为了个不知底细的表姑娘,世子落了这么个下场,名声也臭了,这已经是大不幸。
可现如今……朝堂上又起了波澜!
听说有几道折子狠狠参了咱们家!
说是……说是……”旁边三房的夫人接口,语气急迫:“是参咱们家门风不正!
宠妾灭妻!
更离谱的是……还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