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士。
9.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我推开仁和医院的大门,十年时光恍若隔世。
走廊上的绿植,护士站的布局,连墙上斑驳的痕迹都让我说不出的熟悉。
父亲说我失忆了,可为什么这一切都刻在骨子里?
“夏医生,植物人病房在五楼。”
同行的医生轻声说。
“那里有位护工,很特别。
这些年,他照顾的植物人存活率是全院最高的。”
电梯门打开,一股暖意扑面而来。
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洒进来,将地面印上一道道金色的痕迹。
远处,一个身影正俯身给病人翻身。
他的动作很轻,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“他的履历很神秘。”
医生继续说。
“十年前突然来应聘,说要专门照顾植物人。
院方看他态度诚恳,就留下了。
没想到,他的护理水平出奇的好。”
我站在病房门口。
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太多痕迹。
那双曾经翻动商业合同的手,现在正笨拙却认真地为病人擦拭额头。
他把病人的头微微抬起,调整枕头位置,又细心地梳理对方的头发。
每个动作都像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。
“最神奇的是,”身旁的医生压低声音。
“每个被他照顾过的病人,生命体征都异常平稳。
家属们都说,他像是有种魔力,连最危重的病人都能被他唤回一点生机。”
他转身,四目相对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雨夜的办公室,刺眼的手术室,他西装革履的样子,他冰冷的话语。
一切都那么清晰,清晰得让人心痛。
他只是愣了一瞬,随即低头,从我身边走过。
脚步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谁的梦。
白色袖口带起一阵微风,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。
护士站传来呼唤,他快步走去。
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。
“夏医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