姿势,僵在原地,如同被施了定身咒。
那个声音带着一股能把人耳膜刺穿的穿透力,继续咆哮:“你丫是瞎了还是腿瘸了?!
大清早拆家呢?!
还让不让喵活了?!”
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的锤子,狠狠砸在李晖的耳膜和心脏上。
他用了足足三秒钟,才极其缓慢、极其僵硬地,一格一格地扭过头去。
目光的尽头,是窗台。
灰豆还保持着炸毛弓背的防御姿态,但那双琥珀色的猫眼里,此刻不再是纯粹的愤怒,而是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茫然。
它死死盯着李晖,小小的猫嘴微微张着,仿佛也被自己刚才发出的、清晰无比的人类语言吓傻了。
一人一猫,在清晨混乱的光线里,在满地狼藉中,隔着几米的距离,大眼瞪小眼。
空气凝固得如同水泥,沉重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,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鸟鸣,更衬得室内的死寂令人窒息。
李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,咚咚咚,震得耳膜发疼。
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喉咙发紧,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:“刚…刚才是…是你在说话?”
每一个字都带着不确定的颤抖。
灰豆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完全回神,条件反射般,那个沙哑暴躁的声音再次冲口而出:“废话!
这屋里还有第二个喘气的活物被你气醒吗?
除了你还有谁?!”
确认了!
百分百确认了!
不是幻听,不是宿醉的幻觉!
他家这只养了三年、除了“喵”和“呼噜”外没发出过第三种声音的猫,真的开口说话了!
还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!
最初的核爆级别的震惊过去,灰豆那双琥珀色的猫眼里,某种东西被瞬间点燃了。
那不是怒火,那是一种被压抑了整整一千多个日夜、终于找到了终极宣泄出口的、近乎狂喜的怨气洪流!
它猛地从窗台上轻盈跃下,几步蹿到李晖面前的地板上,尾巴高高竖起,像一根愤怒的指挥棒,开始了它的控诉大会,语速快得像开了三倍速的机关枪:“看看!
看看这猪窝!”
它的小爪子愤怒地指向茶几上的外卖残骸、地上的脏衣服和散落的纸张,“外卖盒子堆成山!
灰尘厚得能种蘑菇了!
你对得起你妈给你生的这双手吗?
除了敲键盘还会干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