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素雪绿萝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寒梅煮月素雪绿萝后续+完结》,由网络作家“爱喝奶茶的嗷呜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1桃花血案三月末的撷芳殿,桃花正似美人迟暮。我斜倚在贵妃榻上,指尖碾过《千金方》泛黄的纸页,忽然听见檐角的铜铃响起。宫女绿萝已踩着满地落红进来,她月白色的襦裙下摆沾着星点泥渍,想来是从后山着急赶回来的。“小主…”她声音发颤,服里时袖中滑落半片带血的娟帕,“素雪姑娘的尸首…在后山被猎户发现了…”我握着书册的手骤然收紧,书页中夹着的桃花标本簌簌跌落。昨夜子时,我还梦见素雪捧着新烘焙的茶饼笑盈盈的说“这是小主最爱喝的雀舌”,此刻却要面对她暴尸荒野的噩耗。“皇后可曾传召?”我压制住喉间翻涌的血气,指尖抚过榻边的鎏金香炉,触摸到炉身刻着的寒梅纹路——这是皇上上个月赏赐的,说是见我总在煮梅茶,便命人照着梅花纹路铸了香炉。绿萝摇了摇头,鬓边的银簪...
《寒梅煮月素雪绿萝后续+完结》精彩片段
1 桃花血案三月末的撷芳殿,桃花正似美人迟暮。
我斜倚在贵妃榻上,指尖碾过《千金方》泛黄的纸页,忽然听见檐角的铜铃响起。
宫女绿萝已踩着满地落红进来,她月白色的襦裙下摆沾着星点泥渍,想来是从后山着急赶回来的。
“小主…”她声音发颤,服里时袖中滑落半片带血的娟帕,“素雪姑娘的尸首…在后山被猎户发现了…”我握着书册的手骤然收紧,书页中夹着的桃花标本簌簌跌落。
昨夜子时,我还梦见素雪捧着新烘焙的茶饼笑盈盈的说“这是小主最爱喝的雀舌”,此刻却要面对她暴尸荒野的噩耗。
“皇后可曾传召?”
我压制住喉间翻涌的血气,指尖抚过榻边的鎏金香炉,触摸到炉身刻着的寒梅纹路——这是皇上上个月赏赐的,说是见我总在煮梅茶,便命人照着梅花纹路铸了香炉。
绿萝摇了摇头,鬓边的银簪随着动作轻晃:“掌刑的嬷嬷说,素雪偷了库房的金丝炭,按宫规杖毙,可奴婢瞧着…”她忽然噤声,抬眼望了望廊下值夜的太监。
我心下了然。
素雪平日最是谨慎,何况撷芳殿从不缺炭火--皇后这记杀威棒,分明是敲给我看的。
回忆如潮水漫过:去年今日,我还在浣纱局搓洗宫装,指尖被皂角泡的发白。
那日雪后初雯,我抱着换好的攻杀经过九曲桥,忽见假山下躺着位华服老妇,唇色发青,手按左胸。
“姑姑?”
我放下衣盆,从怀中掏出残废的救心丸--那是入宫前阿爹教我配的,含丹参,冰片,麝香,专为急症所用。
老妇吞下药丸后缓缓睁眼,指尖攥住我的袖口:“好孩子,你是哪宫的?”
后来我才知道,她是当今的慈安太后,那时独自来御花园赏雪,不料心疾发作。
因这救命之恩,我从浣纱局宫女一跃成为了仁寿宫的一等宫女,连掌事的刘嬷嬷都笑着说我:“祖坟冒了青烟。”
可后宫哪有平白的福气?
出入仁寿宫时,总有人在我砌的参茶里掺巴豆,或是将我值夜的被褥换成湿棉絮。
直到我用茯苓,白术,珍珠粉等为太后调了养颜膏,两个月后太后眼角的细纹淡了许多,那些冷言冷语才渐渐变成“若雪妹妹手可真巧。”
现实的铜铃声将思绪拉回。
绿萝已跪到我跟前
,额头贴地:“小主,素雪临去前攥着奴婢的手,说皇后屋里的崔嬷嬷曾问过您每日用的药材…嘘…”我指尖按上她的唇瓣,目光扫过窗外的桃树,枝头残花被风卷得扑簌簌落,恍惚间竟似素雪被拖走时,从发间跌落的那支木簪,那是她省了三个月的月钱,托小太监从宫外买的。
香炉中的龙涎香渐浓,我望着青烟盘旋上升,想起昨夜皇上留宿时,曾握着我的手说:“若雪煮的茶,比太医院的参汤更养人。”
他的指腹部摩擦过我掌心薄茧,那是常年握药杵磨出的痕迹。
“皇上可知,这宫里的茶香,从来都掺着血味。”
我对着香炉轻声呢喃,绿萝抬头看我,眼中闪过惊诧--从前的我,总说“平安是福。”
如今却不得不拿起刀刃。
檐角一阵风吹过,最后一片桃花跌进案头的茶盏。
我望着水中浮起的桃花,想起阿爹被逐出尚药局的那日,也是这样的落花天,阿爹攥着我的手说:“医者手中是药,心中当是称。”
如今这杆秤,怕是要用来量一量这后宫的深浅了。
“备轿,去仁寿宫。”
我起身拂去裙上的落花,金镶的玉步摇在镜中放出细碎的光芒。
绿萝连忙取来织金的披风,我瞥见她袖中那半片血帕,:“把素雪的药囊找出来,明日随我去太医院。”
她愣了愣,随即福礼:“是”桃花落在她发间,像极了素雪生前最爱插的那支绢花,我转身时,袖中太后赐的玉牌轻轻撞在腰间。
那是仁寿宫的通行令牌,此刻触手生温,倒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。
院外传来太监的唱诺声:“娴妃娘娘请起驾”2 寒梅煮雪我踩着落花迈出供殿门,鞋底碾过花瓣的脆响,竟与昨夜皇后宫中传来的杖击声重叠。
抬眼望向前方的宫墙,青灰色的砖缝里钻出几株野草,在风中轻轻摇晃,像是素雪临终前攥着我裙角的那只手。
仁寿宫暖阁内,鎏金兽首的碳炉烧得正旺。
我揭开青瓷茶壶釜,雪水刚滚过三沸,便投下七朵晒干的红梅,白汽腾起时,忽闻帘栊轻响,抬眼便见一道玄色身影立在门边,墨冠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。
“何人?”
我紧紧攥着茶勺,下意识挡在茶釜前--这炉寒梅煮雪茶是专门为太后静心所制,昨日才被皇后
的“不合礼制”为由拿走了半罐梅干,此刻断不能再出差池。
来人挑眉轻笑,眉骨在烛火下投出清冽阴影:“朕闻着茶香来,倒像是惊扰了小茶娘了。”
我这才注意到他腰间系着的九龙玉佩,指尖骤然发颤—那是唯有皇上才有的御赐之物。
身后的崔嬷嬷已扑通跪下,声音发颤:“皇皇上万安,这是…奴婢不知是陛下驾到,恳请恕罪!”
我忙福礼,却因为太过慌乱中碰翻了茶壶。
他却摆摆手,示意崔嬷嬷退下,径直走到碳炉边,盯着茶釜中浮沉的梅花:“这茶,朕在太后处喝过一次,叫什么名字?”
“回陛下,名曰寒梅煮雪。”
我低头盯着自己沾了茶渍的袖口,想起上个月在御花园偶遇皇后时,她曾捏着帕子笑我:“区区一个宫女也敢制御茶。”
此刻却不得不直面帝王的目光。
“寒梅煮雪。”
他重复一遍,忽然伸手取过我手中的茶勺,搅动釜中的茶汤:“朕瞧着你煮茶时总皱着眉,可是这茶很难煮?”
我鬼使神差道:“难在雪水需取冬至子时的初雪,梅花要选西直门外道观后崖边的野梅,三沸之后需静置片刻,方能留住梅香雪韵。”
“倒像是在煮一味药。”
玄色大氅扫过矮几上的《千金方》,书页被带得哗哗作响,“你识字?”
回忆如茶香漫开:初入人寿宫时太后常让我念《药师经》给她听。
某个雪夜,我念到“愿我来世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时,自身光明炽然。”
太后忽然握住我的手:“若雪,你这双手该拿药壶杵不该拿扫帚。”
三日后,她赐我这卷《千金方》,扉页上还留着她用朱砂圈注的“妇人方”,那时我尚不知这是她为我铺的路。
“回陛下,略识一二。”
我伸手按住要滑落的书页,触到自己用碳笔的批注,“阿爹曾教我识草药,说‘医书如茶,需细品方知其味’。”
他忽然笑了,指尖敲了敲茶釜:“那你全且品,朕是何味?”
殿外北风呼啸,炭炉中火星噼啪作响。
我望着他眼中跃动的火光,想起浣纱局的阿姊曾说“帝王心深似海”,却鬼使神差说道“陛下像…像这寒梅茶,初尝清苦,后味却甘。”
他闻言一愣,随即大笑出声,震得屋檐下的冰棱都要坠落一般。
我这才注意
到他耳后有颗朱砂痣,在苍白的肤色下格外鲜明,就好像在太医院见到的那味叫“血竭”的药材。
“好个寒梅茶,好个初苦后甘。”
他从袖中取出一方明黄锦帕,轻轻擦去我袖口的茶渍,“明日起,朕每日申时来讨茶,小茶娘可愿赏脸?”
我望着他指尖的明黄,忽然想起素雪临终前撰着的血帕。
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,已经是戌时三刻,太后该念完《心经》了。
“陛下若不嫌弃奴婢手拙,自当奉命。”
我福礼时,瞥见崔嬷嬷立在帘外,指尖正撰着皇后赏的翡翠镯子,那镯子上刻着缠枝莲纹,与素雪药囊里的碎末纹路有些相似。
三日后雪停了。
我在屋檐下晒新收的梅花,忽然听见长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抬眼望去,见皇上穿着寻常的常青衫,怀里抱着个檀木匣子,身后竟然没跟一个侍卫。
“今日偷了太医院的蜜渍金桔,”他晃了晃匣子,袖口露出半截青色里子,“朕瞧着你煮茶时总是咳嗽,许是炭火烧的太旺了,金桔润肺。”
我接过匣子时,触到他掌心的薄茧,原来帝王的手,也会因为握笔批奏折而生出茧子。
想起阿爹给商户诊脉时,掌心也有这样的茧只是多了一层药香。
“谢陛下关怀。”
我转身去茶盏,却听他忽然说:“别叫朕陛下,在这暖阁里,你便叫我‘’承熠’。”
我捏着茶盏的手一抖,盏中的水珠溅在炭炉上,腾起细小的白雾。
窗外的腊梅开的正盛,有几枝探进窗来,映着他玄色的衣袍,镜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。
茶过三巡,他忽然指着我发间:“有花瓣。”
我正要伸手去摘,他却已抬手替我取下。
那片桃花落在他掌心,他忽然轻笑:“撷芳殿的桃花,果然开得比别处早。”
3 皇后的阴谋我这才惊觉他竟记得我的宫殿名。
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,甲时三刻已过,太后该要喝安神茶了。
“陛下…承熠,”我第一次唤他的名字,舌尖竟然有些发烫,“太后该用安神汤了,奴婢…知道了,小茶娘。”
他起身时,袖中掉出个纸团,我眼尖瞥见上面写着“避子”二字,我连忙低头装作未瞧见,他却忽然凑近我耳边:“明日带朕去撷芳殿瞧瞧你的药炉如何?
朕想瞧瞧,能煮出这般好
茶的人,究竟藏着多少妙处。”
他离去时,梅枝上的雪忽然唰唰落下,盖住了他方才坐过的锦垫。
我捡起那个纸团,展开见是太医院的方子,落款是皇后的女官,指尖磨过纸页,素雪得要药囊里,也有这种宣州贡纸的碎屑。
绿萝不知何时进来,望着皇上离去的方向,低声道:“小主,方才崔嬷嬷的宫女在廊下张望…把这盏茶渣倒去。”
我将纸团投入碳炉,看它在火中烧成灰烬,“明日申时前,在撷芳殿摆好三套茶具,皇上爱喝浓茶,太后需要用淡茶,你…奴婢明白。”
绿萝福礼时,袖中掉出素雪的药囊,与皇上腰间玉佩上的暗纹一模一样。
窗外暮色渐浓,我望着炭炉中未燃尽的梅枝,忽然觉得这宫里的雪,终究还是化不干净的。
寒梅煮雪茶的香气漫过殿角,恍惚间带着几分血腥气,那是素雪的血,也是这后宫里里无数个像她一样的女子,渗进青砖缝里的血。
卯时三刻,撷芳殿外忽然人声鼎沸。
我握着药杵这手顿了顿,透过窗子见到一群宫娥举着灯笼涌来,为首的正是皇后身边的崔嬷嬷,手中还攥着半片眼熟的宣州贡纸。
“娴妃娘娘晚安,”崔嬷嬷福礼时,翡翠镯子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,“皇后娘娘接到密报,说有宫婢偷到太医院的药材,特命奴婢来殿内搜查。”
绿萝正要开口,我抬手止住她,目光落在崔嬷嬷手中的纸上,那是前日我烧剩的太医院方子,边角还带着焦痕。
“既然是皇后的懿旨,那便搜吧”我放下药杵,只见有意无意划过药柜第三层第三格,那里藏着个楠木匣子,里面装着昨日皇上赏赐的蜜渍金桔,以及…半杓曼陀罗籽。
搜查持续了两炷香的时间。
当崔嬷嬷掀开最里侧药柜时,忽然听见她倒吸了一口凉气:“这是什么?!”
众人围了上去,只见底层隔板下躺着个小青瓷瓶,瓶身刻着缠枝莲纹,正是皇后宫里的形制。
绿萝惊呼:“这不是素雪的药瓶吗?”
“素雪私藏避子药,还敢栽赃本宫?”
王后的声音从殿外传来,他身着赤金翟衣,耳垂上的东珠坠子随之步伐轻晃,“娴妃妹妹,你管教宫婢不严,该当何罪?”
<我望着那瓶子,指尖抚过柜角暗纹
…这是昨日酉时,我我让绿萝故意留的缝隙。
曼陀罗的香气混着药柜里的陈皮味,渐渐在暖阁里漫开。
“皇后娘娘明鉴,”我福礼时,瞥见皇后身后站着的太医令,正是前日给她请平安脉的张太医。
“素雪已遭杖毙,死无对证,这个瓶子怕是有人故意放在此处。”
“哦?
难不成是本宫诬陷你?”
皇后冷笑,指尖捏起瓶塞,忽然皱眉后退半步,“这味道…怎么有些头晕?”
皇后身旁的宫女忽然惊呼:“娘娘流血了。”
众人望去,只见皇后裙摆上浸染着斑斑血迹,宛如新开的红梅,张太医连忙跪地诊脉。
却见皇后忽然指着我尖叫:“是你,你在药里下了毒!”
我面上做出惊诧之色。
曼陀罗籽磨成粉后混在陈皮里,闻久了会致幻,再加上我今早让绿萝在皇后必经之路上撒的藏红花,这出血量,足够让张太医诊断出“滑胎”之象了。
“皇后娘娘怀有龙嗣?”
我故作震惊,转身看向皇上,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殿外,玄色大氅上还沾着晨露,“昨日臣妾替娘娘调配养颜膏时,太医令说娘娘体寒虚调理,怎么今日…?”
张太医的额头沁出冷汗,他望着皇上手中的鎏金药匣,声音发颤:“陛下,娘娘她…她并未有孕。”
“什么?”
皇后踉跄半步,竟不小心撞翻了药柜,素雪的药囊从高处跌落,里面的碎末撒了一地,其中混着几片枯黄的花瓣,正是前侧妃生前最爱的白梅花。
皇上弯腰拾起药囊,指尖抚摸过上面的寒梅刺绣,忽然冷笑一声。
“这刺绣纹样与先王妃的荷包一模一样。”
他抬眼看向皇后,目光如刀。
“苏婳,你当年就是用这招,让先王妃误食藏红花滑胎,如今是又想故技重施了吗?”
皇后脸色煞白,翡翠镯子“当啷。”
坠地:“陛下,明鉴啊。
这都是娴妃的阴谋?”
“阴谋?”
我取出太后赐的玉牌,上面“仁寿宫”三个字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“昨日太后命臣妾替各宫诊脉,发现皇后娘娘每月服用的‘暖宫丸’里,竟含有大量的麝香,这又该如何解释?”
殿内骤然死寂,只有炭炉中的余烬轻轻的响着。
皇上猛地转过身,抓起皇后案头的药碗筷摔在地上,深褐色的药汁溅在青砖上,冒出缕缕白烟,那
是麝香与朱砂相冲的迹象。
“你竟然敢……朕的子嗣…”他的声音发颤,袖口的九龙玉佩扫过碎碗片,划出刺耳的声音。
皇后突然狂笑,指着我尖叫:“她才是太后的棋子,你以为她真的无欲无求吗?
他的弟弟沈砚之如今就在太医院当差。”
我心中一震,却见皇上转身看向我,眼中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,殿外忽然传来崔嬷嬷的呼声,只见太后在崔嬷嬷的搀扶下,手中握着半卷奏折,“皇帝,刑部尚书贪墨一案,该彻查了。”
阳光透过窗台,在皇后惨白的脸上遮出碎金紋路。
4 毒计连环她望着太后手中的奏折,忽然跌坐在地上,翟衣上的金线勾纹蹭到了地上的药沫,那是我今早混在曼陀罗粉里的能让人致幻的钩吻草。
“把皇后送回凤仪殿,没有朕的旨意,不准踏出半步。”
皇上的声音冷若冰霜,他转身走向我,却在触到我衣袖中的硬物时顿住,那是他昨日塞给我的,刻着他名字的玉佩。
“若雪,你可曾欺骗朕?”
他低声的问我,指尖擦过我耳后的碎发。
我望着他耳后的朱砂痣,想起素雪药囊里的白梅花,那是前侧妃生前用来制香的,而皇后宫里的熏炉,常年燃着掺了麝香的“百合香”。
“陛下可知,”我从袖中取出半粒曼陀罗籽放在他掌心里,“这药能让人看见心中最恐惧的事,方才皇后看见的‘血光’,不过是她自己心里的鬼。”
他攥紧那粒种子,忽然轻笑:“朕的小茶娘,果然藏着万千妙处。”
殿外传来晨钟的清响,我望着皇后被拖走的背影,忽然想起阿爹说过的话:“医毒本同源,就看执刀人的心。”
绿萝适时呈现上茶盏,寒梅煮雪的清香漫过殿堂,皇上握着我的手,将那粒曼陀罗籽扔进了炭炉,火星腾起。
他轻声说:“明日,朕要亲赐你‘茹雪阁’的匾额。”
我望着他耳后的朱砂痣,想起刚才在皇后药碗里看见的,那味“血竭”,原来帝王的恩宠,从来都是带刺的玫瑰,可我这株寒梅早已在雪地里扎稳了根。
巳时三刻,金銮殿内鎏金的香炉里飘出龙诞香。
我攥着袖口的玉佩,听着殿下左都御史陈言里的弹劾声:“陛下赐妃嫔匾额本为美谈,然‘茹雪’二字出自《诗经.邶风
》,乃士大夫自喻高洁之辞,岂可用作后宫名号?
何况娴妃胞弟沈砚之新晋太医院判,此等外戚干政之象,不可不防!”
殿上诸臣交头接耳,我抬头望向御座,却见皇上手指摸过鎏金镇纸,目光掠过我鬓间的白梅步摇,那是他今早亲手别上的。
“陈爱卿是说,朕连赐字的资格都没有?”
他忽然轻笑,声音像浸了冰,“当年孝庄太后,亲提‘慈宁宫’匾额,爱卿的祖父可曾弹劾过?”
陈言里猛的叩首,额头在地上磕得直响:“陛下明鉴,臣不敢质疑圣裁。
只是…太后昨日召见臣等,曾提及‘留子去母。
’的古制…”我心中一震,“留子去母”这四个字如重锤砸在殿内,皇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,身后屏风上的墨龙在光影里张牙舞爪,太后扶着崔嬷嬷的手,缓缓从后殿走出来,鬓边的银簪垂着的东珠随步伐轻轻晃动:“皇帝,哀家不过是念及前朝教训,娴妃既有医术傍身,若将来…哀家怕你重蹈汉武帝覆辙。”
殿内死寂如坟,我福礼时瞥见陈言里腰间的玉佩,那是皇后宫里的缠枝莲纹,原来太后今早宣他觐见,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。
“太后疼惜皇上,臣妾明白。”
我取出太后所赐的《千金方》“只是臣妾愚钝,不知留子去母之说,可适用于从未有孕的妃嫔。”
太后目光一凝,崔嬷嬷手中的拂尘忽然抖了抖。
皇上忽然起身,衣袍扫过丹陛:“今日朝议到此为止,陈言里,即日起去宗人府抄录《贞观政要》三十遍。”
他转身时,袖口的玉佩擦过我的发梢,“娴妃,随朕去茹雪阁用午膳。”
轿子行至永巷时,绿萝掀起轿帘,将一包东西塞进我的手心,是沈砚纸的密信。
“姊亲启:昨夜查库房时,发现侧妃崩逝前,太医院曾补录‘紫苏安胎散’药方,字迹与皇后身边的太医李顺安相符。
另,药方配伍中缺藏红花,却多了一味麝香。
砚纸叩首。”
我撰紧信纸,指尖触到直角暗纹,那是年幼时与砚之约定的记号,意味着“危险”。
抬眼望去,茹雪阁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响起,新挂的匾额上,“茹雪”二字用的是皇上惯用的飞白体,笔锋里却藏着几丝暗红,像极了前侧妃棺椁上的朱砂符。
午膳时,皇上忽然
握住我递汤的手。
“若雪可知,朕为何用‘茹雪’二字?”
他的指尖划过我手腕间淡青色的脉纹,那里还留着今早替他试药时的针孔!
“你像雪,看似清冷易碎,实则化春水,亦能冻伤人。”
我望向他耳后的朱砂痣,想起方才路过御花园时,瞥见李顺安鬼鬼祟祟往假山洞里塞东西。
殿外忽然传来瓷器的破碎声,竟是小宫女打翻了醋鱼,那鱼腹里正躺着半片白梅花。
“陛下可还记得前侧妃?”
我从袖中取出素雪的药囊,囊角绣着的寒梅已经有些褪色。
“她生前最爱用白梅花制香,可皇后宫里的熏炉常年烧的是‘百合香’,您说,若将麝香混进梅香,会是什么味道呢?”
皇上瞳孔骤缩,猛地推开碗。
碗底露出的暗纹,正是前侧妃陪嫁妆上的缠枝莲,他忽然起身掀翻桌案,青玉盘盏滚落满地,汤汁里的藏红花在青砖上蜿蜒成河,与当日皇后“滑胎”的痕迹分毫不差。
“去把李顺安给朕抓来!”
他攥着药囊的手青筋暴起,袖口的金蟾香篆坠子“当啷”落地,“还有,彻查太医院近三年所有安胎药方。”
话音未落,窗外忽然掠过黑影。
我本能的将皇上推至桌下,袖中的银针已应声而出。
三支淬了曼陀罗毒的弩箭擦着我的鬓角钉入了立柱,箭头上缠着的布条,赫然然绣着皇后宫中的纹样。
绿萝尖叫着扑过来,却见我指尖已扣第四支箭,箭杆上刻着竟然是太后慈宁宫的徽记。
“护驾!”
皇上拔出腰间的佩剑,剑锋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
我望着窗外晃动的人影,忽然想起砚之信中未写完的话,麝香与藏红花通用,何止是滑胎,分明就是…杀人灭口。
店外传来侍卫的厮杀声,我扶着皇上退至暗格前,触到墙内机关时忽然顿住。
暗格里躺着的,竟然是前侧妃的遗物箱,箱底压着半卷奏折,字迹与陈言里的弹劾如出一辙。
皇上的呼吸骤然局急促起来,他望着我手中的弩箭,声音里混着杀意与惊惶:“原来…朕的后宫与前朝,早已被人织成了一张网。”
我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瓶,将曼陀罗粉撒向窗缝:“陛下看这雪,看似纯净,实则每片雪花都藏着不同的纹路。
就像这宫里的人。”
话还没说完,一支箭穿透窗纸,直
直的钉在了我发间的步摇上。
银簪断裂声中,我看见箭尾系着的纸条上,用朱砂写着留子去母四个大字。
皇上猛地将我按在怀里,温热的血滴落在我脖颈处,他替我挡了那支本该穿喉而过的箭。
“若雪,你可敢与朕赌一局?”
他咬牙咬下龙袍的一角止血,耳后的朱砂痣因失血而愈发鲜艳,“赌这满宫的刺客,究竟是冲你来的,还是冲朕的‘留子去母’密旨?”
我望着他掌心的曼陀罗紫,想起阿爹临终前的话:“最毒的药不是附子乌头,而是人心。”
绿萝举着烛台冲进来,火光照亮了我今早替皇上系在腰间的玉佩,绳结用的是前侧妃教我的“双生结”。
窗外的厮杀声渐渐弱了下来,长廊却传来了更深层的脚步声。
靴底碾碎积雪的声音,像极了太后晨起时碾碎露珠的翡翠履。
子时三刻,茹雪阁的暖阁内药香四溢。
我摸着皇上的脉搏,指尖感受着他微弱的搏动,箭簇上的毒是钩吻与曼陀罗混合而成,此时他面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,这正是毒入心经的表现,沈砚之跪在炭炉前煎药,袖口脏着焦黑的纸灰,那是他从火场抢救出来的前侧妃记账本的残页。
5 真相大白“阿姊,你看这个。”
他忽然递来半片烧焦的纸,上面“百合香十两,换安胎散”的字迹虽然模糊,却能辨别出是皇后的朱笔所批注,“前侧妃妊娠三月时,皇后以香灰可安神为由,命人每日往她宫中送掺了麝香的百合香。”
我望着探炉中跳动的火星,想起前侧妃棺椁旁散落的白梅花,原来她至死都不知道,自己日日熏的香,正是杀人凶器。
店外忽然传来环佩的声响,太后在崔嬷嬷的搀扶下走进来,手中捧着金丝楠木药匣:“哀家命人取了太医院的千年人参,娴妃可识得这‘雪顶红’据说对钩吻毒有奇效。”
药匣打开的瞬间,我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,那是朱砂与麝香相冲的气味,崔嬷嬷替太后拨弄炭炉,炉灰扬起时我瞥见她袖口的缠枝莲纹,与陈言里的玉佩纹样分毫不差。
“谢太后垂怜。”
我福礼时,指尖划过药匣暗格,触到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。
太后目光微凝,示意崔嬷嬷替皇上喂药,在药碗凑近唇边时,我猛地打翻了药碗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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