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我,眼神有一点悲悯,又有一点残酷。
“不是我们决定,是城市。”
“城市不是一个地方,是一个有机生命体。
它吞咽、消化、选择。
它偏爱某些‘功能体’,厌弃某些‘死数据’。
我们,只是执行器官。”
我觉得冷,尽管我站在那口锅前。
我终于明白,“7号”不是某个编号。
她是那个时间点,城市选定的“无用个体”。
不是因为她穷,不是因为她脏,而是她没有连接,没有标签,没有流动的数据线。
她被城市判定为“低效”。
“那我呢?”
我问,“我为什么没被排斥?”
摊主没回答我。
但他伸出手,在我掌心写了一个字。
是一个“值”。
价值的值。
我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此刻,我的喉咙里还残留着那杯汤的苦味。
那种味道,不是恶心的,而是一种巨大的真相,刚被吞咽下去,却还来不及反刍。
12那一晚,我没离开。
他们带我去见了“仓胃”。
一个地下空间。
没有窗,没有门。
通往那里的,是一部从未在城市地图上出现过的电梯。
摊主按下按钮,电梯门缓缓合上。
下行。
不是几层。
而是很久,很久。
像是整座城市的负重,正把我们压进它的最深处。
“值”这个字在我掌心烫得厉害。
但我不敢擦掉。
摊主说:“我们不是科学家,也不是神。
我们只是听。”
“听?”
我皱眉。
他点头:“城市会说话,只是大多数人听不见。”
电梯停下时,我听到了那种“话语”。
不是语言,不是声音。
是一种介于回声与直觉之间的感知。
那感觉,就像站在古老的洞穴前,有什么庞大的存在,在石壁后缓缓呼吸。
一种巨大的、无名的需求。
我们走入“仓胃”。
那里没有灯。
光,是从墙壁里渗出来的。
一种柔软的、几近皮肤质地的亮,像无数人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。
地面是温热的,有脉搏。
那一刻我才明白,“胃”不只是比喻。
城市真的是活的。
它有结构,有代谢,有意志。
而我们,是它的“酶”。
“你问我们怎么判断‘无用之人’。”
摊主停下脚步,看向我。
“不是基因,不是身份,不是职业。”
“而是连接。”
我抬起头。
他轻声说:“在这里,‘有价值的人’不是成功者,而是能让别人的存在变得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