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城市器官的一部分。
只是,大多数人一生都在做‘排泄物’,你是那个少数,被胃接受的人。”
我举起汤。
手是稳的,意外地稳。
没有颤抖,没有拒绝。
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张“7号”的脸。
她的眼神是惊恐的,是挣扎的。
可她死了。
而我活着。
我喝了一口。
舌尖先是辣,然后是一种很奇怪的苦。
不是药的苦,是金属的苦,像铁锈和血混合的味道,但后劲却出奇地甘甜。
像是入体后的认可。
那一刻,我的胃不再疼了。
红点开始慢慢退去,甚至连视线都清晰了。
四周的仓库,在我眼中慢慢变了形。
我看到墙壁后面爬满了奇异的根系,像血管一样密密麻麻,贯穿整栋建筑。
我看到铁柜下方,有一只小口子,渗出黏稠的深红色汁液,正慢慢流进排水道。
我看到摊主的脸,不再是人类的五官,而是一张张“吃过汤”的脸,在他脸上重叠。
我终于看见了。
那口锅,不只是锅。
它是胃的出口。
而我,刚刚通过了“消化试炼”。
11我没有晕。
甚至没有呕吐。
那杯汤喝下去后,一种奇异的清明在身体里蔓延开来。
就像有人悄悄拉开了一扇窗,空气陡然流通了。
我的眼睛开始适应那种“新光线”。
整个世界慢慢变形,但不是恐怖的,是……真实的。
我第一次觉得,过去二十几年里,我活得像个瞎子。
摊主看着我,嘴角轻轻一勾。
他走过去,把仓库角落的灯打开。
不是普通的灯,是那种医院太平间用的冷光灯。
白得刺眼。
墙上的影子开始移动,像被唤醒的东西。
“你知道城市每天产生多少‘废弃信息’吗?”
他忽然说。
“新闻里不会说的,无主尸体、找不到身份的人、走失又被判定精神异常的流浪者、被‘送走’的试验品……他们,都在城市下水道里被洗走,被抹去,被同化。”
我盯着他,嗓子发紧:“所以……你们是在回收他们?”
他轻轻点头。
“我们是城市的胃。
每一座城市都有一套‘自净系统’。
当太多的无效个体堆积,系统就会紊乱。”
“你觉得我们是在害人。
但换个角度看,我们是在清理‘失效的人格’。
就像胃酸在分解腐肉。”
我沉默了很久。
忽然问:“谁来决定,谁是‘腐肉’?”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