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突然想起来,我还有点事,就先走了,你早点睡。”
将东西递给她,少年就红着脸离开了。
脸红是因为羞愧。
静贞隔着窗纸看月亮从浑圆到残缺。
第四日寅时,送嫁衣的喜婆突然惊呼:“新娘子不见了!”
晨雾中的定情河泛着铁锈味,静贞小心翼翼的将胭脂匣埋进岸边那棵老柳树下。
在她绣鞋踏入河水的刹那,身后传来煤块坠地的闷响。
原来从她出门开始,少年便远远跟在她身后。
“静贞!”
陈砚秋扑进河里,辫梢红绳散成血丝一般。
少女腕间的鎏金镯子顺流而下,他发狠扯断腰间货郎担的麻绳,将人死死捆在自己背上。
对岸追来的火把映红水面时,货郎担上的铜铃正在下游的芦苇荡里叮咚作响。
母亲给的珍珠耳坠早已随着静贞的动作坠入河底——她终究没有用上。
6.赤金铃铛张李两家结亲不成反结仇,张家人觉得李家就是故意耍着他们家玩,故意作贱张家小公子。
张家老太太更是因为静贞婚前与男人有牵扯的事对她厌恶不已,一声令下,两家人大打出手。
值得庆幸的是,这村子里八成以上都是李家人,张家一动手,他们也没有袖手旁观。
两家人都在气愤当中,不知不觉下手就没了轻重,伤残不少。
李父当场宣布婚宴取消,但有些东西不吃会坏掉,就还是做成席面,只当是大家今天帮忙出头的谢礼了。
“治疗费用我李老三出了,该养伤的养伤,该进补的进补,别落下了病根。”
陈砚秋来下聘,正巧赶上这事。
他也因此受了伤,李家男人却都没有过问,他们都厌恶这个毁了自己女儿/妹妹的男人。
只周氏送来了些药膏。
在他们眼里,李静贞原本可以嫁进张家做少奶奶的,结果因为他闹出跳河自杀的事,现在却只能跟着个货郎。
张家退婚书与陈家聘书同时送到李家那日,静贞在染坊发现了一件靛青嫁衣——衣襟暗纹里藏着煤灰写的三字“永不负”。
张家退婚第七日清晨,露水还在葡萄叶上打转的时候。
货郎担的铜铃声就穿透薄雾,惊醒了蜷在藤椅里守了一夜的周氏。
她撩开蓝底白花的蜡染门帘——这是静贞及笄那年用二十斤山茶籽油去苗寨跟人换的。
看见陈砚秋已经卸了半边货架,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