架,就是学不会织毛衣。”
我看着她手里的毛线针上下翻飞,想起妻子确实说过这话,那时她靠在我怀里,肚子里的糖豆正在踢腿。
此刻涟漪的手腕上,红绳手链随着动作轻晃,水滴吊坠碰到我的手背,像句未说出口的话。
围巾织到一半时,朵朵把我们的合影摆到了客厅。
那是去年国庆,妻子穿着碎花裙站在中间,我和涟漪分站两侧,像两棵守护花朵的树。
涟漪指着照片笑:“姐说这是‘全家福’,要洗出来放在糖豆的婴儿房。”
现在照片里的花朵谢了,两棵树却在风雨中长出新的枝叶,共同撑起一片天空。
凌晨两点,毛线筐里多出顶小熊帽子和半条围巾。
涟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,手里还攥着毛线针。
我轻轻抽走她手中的针,给她盖上妻子的旧毛毯。
月光落在她睫毛上,像撒了把星星,水滴吊坠贴着她锁骨,随着呼吸轻轻起伏。
我突然想起妻子信里的话:“涟漪,你总说姐夫是世上最好的人,现在换你替我去看他眼里的星光。”
窗外飘起了雪,第一片雪花落在玻璃上,像枚白色的纽扣。
我拿起毛线针,继续织那条未完成的围巾,湖蓝色的毛线在指间延展,渐渐织成海浪的形状。
涟漪在睡梦中翻了个身,毛毯滑下肩头,我伸手替她盖上,指尖触到她后颈的皮肤,像触到片即将融化的雪。
5 春日来信玉兰花开时,涟漪的手机在阳台震动。
我端着糖豆的奶粉罐经过,听见她压低的声音:“张主任,能不能再给我半个月时间……”她的影子被纱窗切成菱形,指尖捏着窗框,红绳手链在春日的风里晃出细微波纹。
那天傍晚,她把自己关在客房里。
我哄睡糖豆后,看见她的行李箱半开着,里面叠着件白色护士服,左胸口袋上绣着“林涟漪”三个字,针脚细密如她织毛衣时的纹路。
床头柜上放着本日历,3月15日那天画了红圈,旁边写着“甲状腺复查”——我想起上个月她总说脖子疼,却在我要带她去医院时说“哺乳期不能乱吃药”。
“小姨,这是什么呀?”
朵朵举着张画冲进客房。
那是她新完成的“全家福”,三个大人手拉手,中间的女人穿着碎花裙,两边分别是穿白大褂和蓝衬衫的人。
涟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