争在第三天爆发。
我端着碗想喂糖豆小米粥,涟漪从书房冲出来,手里攥着本育儿百科:“一岁前不能吃盐,小米粥的钠含量超标!”
她的刘海又湿了,不知是急的还是刚给孩子擦过嘴,“姐临走前特意交代过,糖豆得吃低敏辅食……”她突然噤声,睫毛快速眨动。
我看见她后颈露出的蝴蝶骨,和妻子穿露背裙时一模一样。
碗里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,倒映着我们俩紧绷的脸。
糖豆坐在婴儿椅上,手里抓着玩具摇铃,忽然“咯咯”笑起来,口水滴在围兜上,像朵盛开的小茉莉。
“听你的。”
我把碗推给她,转身去阳台收衣服。
妻子的哺乳枕还放在飘窗上,阳光晒过的棉布带着暖烘烘的味道。
楼下传来孩童的笑声,不知哪个母亲在喊“宝宝回家吃饭”,声音穿过纱窗,在晾衣绳上晃成细小的波纹。
涟漪把南瓜泥拌进米粉里,糖豆吃得吧唧嘴。
她用湿巾擦孩子下巴,指尖不小心沾了点橘色,在白色围兜上晕开。
我想起妻子第一次喂辅食时,也是这样把自己弄得满手都是,然后举着爪子喊我“快拍照留念”。
此刻涟漪抬头看我,眼里有未说出口的抱歉,却在糖豆突然伸手抓住她头发时,笑出了声。
那是妻子走后,我第一次听见她笑。
笑声像颗小石子投进枯井,惊起细碎的回声。
她的头发被糖豆攥得乱七八糟,却小心护着孩子的手,生怕指甲划到他,嘴里念叨着“小坏蛋,跟你妈小时候一样调皮”。
阳光从她发间漏下来,在米粉碗里碎成金箔,恍惚间我竟觉得这场景本该如此,像幅被雨水浸过又晒干的老照片,虽有褶皱,却透着暖。
变故发生在周五深夜。
我被糖豆的哭声惊醒,摸他额头时手猛地缩回来——烫得吓人。
涟漪几乎同时冲进房间,穿着件印着卡通熊的睡裙,手里已经攥着耳温枪。
39.5℃的数字在屏幕上跳,她的指尖开始发抖,却比我更快套上婴儿背带:“幼儿急疹,先物理降温,超过38.5℃再用药……”车载温度计显示室外22℃,可她在车上不停搓手,仿佛置身冰窖。
急诊室里,糖豆在她怀里扭来扭去,哭得嗓子都哑了。
我去缴费时回头,看见她正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孩子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