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不是想帮我包扎伤口,”他盯着我,“就想借这个来审我是吧?”
“别废话,”我又在他伤口上泼了一股碘伏,“回答我。”
他闷哼一声,忍着疼脸肉微微颤抖,眼眶盈满生理性泪水。
“我真的,不知道…你哥事出突然,但以我爸手眼通天的势力,截下个心源小菜一碟……我本来就在住院等手术,心脏移植四小时内是最佳的,你哥这样的几乎等同于活体移植的效果……手术醒来后我才知道整个事情来龙去脉,但我看过林年亲手签的器官捐赠协议书……”我心里一刺,用力抓上他肩膀,“协议书在哪?!”
他微微一怔,“在…在我姐书房。”
现在贺今应该在回市区的路上,还有时间,我转身夺门出去。
“喂你干嘛去?!”
贺宵的声音被夹断在门内,我闪躲着管家仆人摸进贺今房间。
天色已经暗下来,但不能开灯,我想掏手机开手电,摸遍口袋才发现手机没带。
算了,时间紧迫。
借着傍晚的微弱光线,我一通翻箱倒柜,最终在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找到了文件。
一个牛皮纸袋,上面手写着“小宵手术”的字迹,娟秀洒脱。
拆开来,厚厚的病历、单据底下压着器官捐赠协议书和心源分配告知书。
我翻开那份染着血迹的协议书,最后的最后,是哥哥的签名——林年。
无知觉间眼泪就下来了,一颗接一颗砸在纸面上,落声可闻。
我指尖抚在“林年”这两个劲丽的字体上,止不住地颤抖,是哥哥的字。
出事那晚,晋北给我打来电话。
他说哥哥活不了了,现在凭抢救时的肾上腺素吊着一口气。
如果我回去的及时,还能和他说上句话……可是……我终究慢了一步。
所以……哥哥是在那时签下的协议书——为了保我后半辈子富贵无虞。
哥哥……我泪流满面,在初升的月色中泣不成声,手腕被我咬出了血痕。
咔哒——门突然开了,我猛然收住声气,红肿着眼盯紧门缝。
是贺今回来了,糟了。
我抱紧文件在硕大的桌子后躲好。
大脑懵懵的,空白一片,我闭闭眼强制自己冷静。
哒哒的高跟鞋声,越来越近。
怎么办?
我有点慌,手脚冰凉。
清晰的脚步像踩着我加速的心跳。
“姐!”
脚步应声向反方向远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