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。
她拿过灯火,轻声说:“今夜你睡我外间。”
我一愣,但未敢问。
只是应声:“是。”
她望着窗外微亮的天色:“他们会动手。”
“就在近日。”
我回头望她一眼,只觉背后冷风透骨。
次日辰时,银库前院已开。
守门的是林老头,老实巴交,眼神却极精。
小姐未穿华衣,只着寻常淡蓝襦裙。
腰间未佩玉,只缀一根白绫带。
她站在库门前,语气平稳:“我要看月账。”
林守立刻取出一本薄册,双手奉上。
小姐未翻,只道:“开库。”
林守面露犹疑:“小姐这般突查……可否通传老爷?”
她冷笑一声:“我是嫡女,父亲亲命查账。”
“还需你通传?”
林守忙低头:“不敢。”
他转身拔出钥匙,吱呀一声,铁锁开启。
库门开启,金属香味扑面而来。
我紧跟其后,踏入银库,心跳不止。
仓中银柜按号排列,分为“俸银赏银常用婚嫁”等类。
小姐直指“花用”柜:“开这个。”
林守从腰间取出第二串钥匙,颤颤巍巍开锁。
柜门一开,只见银锭整齐码放,边角封印皆在。
小姐缓缓上前,弯身取一块银锭。
翻转底部,指尖一抹,银灰竟薄如皮。
我睁大眼,看她将银锭轻轻敲在案上。
咔。
银锭竟碎成两半,中间竟掺杂石沙。
林守惊呼:“这……这不可能!”
小姐冷声喝道:“你怎会不知?”
他立刻跪地,连连叩首:“小姐冤枉,小的只管钥匙,从未碰银!”
她不动声色:“你不碰,谁碰?”
“这批银是何时入库?”
他颤声道:“正月十六,由周管事交予小的。”
小姐眸色沉了:“封印是你所盖?”
他点头:“一贯如此,亲眼看过才敢盖印。”
她转身吩咐我:“记下银号、重量、入库日期。”
我当即取出册子,一一记清。
她又检查第二排银柜。
几乎三成银锭皆有掺杂,或轻、或虚、或混料。
她面无表情,只道:“林守,你可知此为死罪?”
他已吓得瘫软在地。
“求小姐饶命!
求小姐查明!”
她冷笑一声:“我不会杀你。”
“我要你活着,一笔笔指出来。”
她吩咐我:“关库。”
我合上柜门,重新上锁。
小姐取来封泥,将破封银柜封住。
她又对林守道:“今日之事,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