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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我结局+番外

阿喵的芦花鸡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,我在ICU的病床上艰难地睁开眼,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。玻璃门外,妈妈正举着手机,将我的病历单拍给七大姑八大姨看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:“这孩子就是不听话,非要嫁出去……”喉咙插着管子,我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。意识逐渐清晰,那些被妈妈“爱”包裹的过往,如潮水般将我淹没。六岁那年,我在幼儿园画了幅画。画面里爸爸牵着我的手,有说有笑地走着。班主任觉得有趣,笑着把画贴在教室墙上。放学时,妈妈来接我,看到那幅画的瞬间,脸色比冬日的冰棱还冷。回家路上,她紧紧攥着我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:“画里为什么没有妈妈?”我疼得直掉眼泪,她却突然把我搂进怀里,语气转为温柔又带着委屈:“妈妈是太爱你了...

主角:抖音热门   更新:2025-05-19 01:23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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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失我结局+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阿喵的芦花鸡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,我在ICU的病床上艰难地睁开眼,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。玻璃门外,妈妈正举着手机,将我的病历单拍给七大姑八大姨看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:“这孩子就是不听话,非要嫁出去……”喉咙插着管子,我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。意识逐渐清晰,那些被妈妈“爱”包裹的过往,如潮水般将我淹没。六岁那年,我在幼儿园画了幅画。画面里爸爸牵着我的手,有说有笑地走着。班主任觉得有趣,笑着把画贴在教室墙上。放学时,妈妈来接我,看到那幅画的瞬间,脸色比冬日的冰棱还冷。回家路上,她紧紧攥着我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:“画里为什么没有妈妈?”我疼得直掉眼泪,她却突然把我搂进怀里,语气转为温柔又带着委屈:“妈妈是太爱你了...

《失我结局+番外》精彩片段

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,我在 ICU 的病床上艰难地睁开眼,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。

玻璃门外,妈妈正举着手机,将我的病历单拍给七大姑八大姨看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:“这孩子就是不听话,非要嫁出去……”喉咙插着管子,我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。

意识逐渐清晰,那些被妈妈 “爱” 包裹的过往,如潮水般将我淹没。

六岁那年,我在幼儿园画了幅画。

画面里爸爸牵着我的手,有说有笑地走着。

班主任觉得有趣,笑着把画贴在教室墙上。

放学时,妈妈来接我,看到那幅画的瞬间,脸色比冬日的冰棱还冷。

回家路上,她紧紧攥着我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:“画里为什么没有妈妈?”

我疼得直掉眼泪,她却突然把我搂进怀里,语气转为温柔又带着委屈:“妈妈是太爱你了,别人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,你怎么能把妈妈忘在一边呢?”

从那以后,我的书包里永远装着妈妈准备的亲子手账本,每天要写满三页 “和妈妈在一起最开心” 的日记。

要是哪天写得不够情真意切,她就会红着眼眶,说我不爱她了。

上初中后,我偷偷在笔记本上写小说。

主角是个会魔法的女孩,能飞到云朵上看日出,能随心所欲去任何想去的地方。

我沉浸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,觉得无比自由。

可这份自由太短暂,被妈妈发现后,她当着我的面把本子一页页撕成碎片,嘴里还骂着:“心思都花在这些没用的东西上?

你知道妈妈每天给你熬的鸡汤多贵吗?

你对得起我吗?”

那天晚上,我蜷缩在被子里哭到窒息。

第二天,我的房间装上了透明玻璃推拉门,美其名曰 “方便监督学习”。

透过那扇门,我总能看见妈妈端着水果站在门口,眼睛像探照灯般扫过我的书桌,只要发现我没在学习,就会立刻推门进来,质问我在干什么。

高三那年,高强度的学习让我身体不堪重负,发起了高烧。

躺在医院病床上,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进血管,整个人昏昏沉沉的。

可妈妈却把试卷摊在我面前,语气不容置疑:“隔壁家的小雨生病了还在背单词,你看看人家。”

我浑身发
冲进病房,屏幕上跳跃的数字刺得我眼眶生疼 ——637 分,这个曾让我无数个深夜挑灯苦读的目标,此刻却像一把生锈的钝刀,在胸腔里来回搅动。

“妈,我报的志愿……” 我艰难地扯动嘴角,喉咙里插着的管子让每个字都带着破碎的气音。

妈妈却突然将保温杯重重搁在床头柜上,震得水杯里的药片哗啦作响:“报什么志愿?

你一个小姑娘家,去外省读什么文学?”

她猛地掀开病历本,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几张折痕深刻的宣传单,“师范大学离家近,毕业后考个编制,隔壁王阿姨家女儿就是这么安排的……”我的指尖瞬间冰凉。

那些偷偷填报的南方高校,那些藏在草稿纸背面的诗歌梦想,此刻都化作妈妈手机里闪烁的修改验证码。

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,妈妈却只是皱着眉拍打仪器:“别折腾了,妈都是为你好。

你看看新闻上那些大学生,毕了业还不是蹲在家里啃老……”记忆如潮水般漫过窒息的喉咙。

初中时被撕碎的笔记本,高考前苦涩的观音土,此刻都化作她眼中理所当然的爱意。

我颤抖着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,锁屏界面还停留在志愿填报系统的登录页,最后修改时间赫然显示在三天前 —— 正是我因急性肠胃炎住院的那天。

“为什么……” 泪水混着鼻腔里的医用胶带滑落,我死死攥住床单,指节泛白如纸。

妈妈突然红了眼眶,抓起我的手按在她脸上:“妈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,供你吃穿,你就这么报答我?”

她的指甲再次掐进我的手腕,和六岁那年一模一样,“你要是去了外地,谁给我养老?

谁给我端茶送水?”

病房外传来护士查房的脚步声,妈妈立刻松开手,换上那副面对七大姑八大姨时的委屈表情。

我望着天花板上摇晃的输液瓶,突然想起自己小说里的魔法少女,此刻却连删除志愿的力气都没有。

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尖锐,而妈妈只是翻出手机,对着病历本又拍了张照片,语音里带着胜利者的叹息:“这孩子,总爱闹脾气……”大学录取通知书寄来那天,妈妈特意摆了桌酒席。

她穿着新买的旗袍,逢人就展示那张印着 “本地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
专业” 的红纸,指尖反复摩挲着 “本市” 两个字,仿佛在确认什么易碎的珍宝。

我坐在她身边,看着宾客们交口称赞 “母女连心养女防老”,突然想起填报志愿时她握着我的手在键盘上敲击的温度 —— 那温度带着灼烧感,像把锁,将我所有关于南方的幻想锁进了抽屉最深处。

报道那天,妈妈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在前面,箱子滚轮在柏油路上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
她坚持要帮我整理宿舍,当看到上铺的梯子时,立刻变了脸色:“住这么高多危险?

要是摔下来怎么办?”

不等我开口,她已经拽着我往楼下跑,“走,去和宿管老师说,我们申请住一楼。”

最终,我被安排进了一楼最里侧的寝室。

妈妈蹲在地上,用酒精湿巾一点点擦拭着床架和书桌,连抽屉缝隙都不放过:“外面的东西多脏啊,你从小就爱过敏。”

她突然举起我带来的笔记本,眼神犀利,“写小说?

不是说好了上大学要专心考证吗?”

那本新买的笔记本还没来得及写下一个字,就在她的注视下被塞进了行李箱最底层。

临睡前,妈妈突然掏出一个 GPS 定位器,塞进我口袋里:“每天下课后记得打开,我好知道你在哪里。”

我望着那个硬币大小的黑色物件,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:“妈,学校就这么大,我能去哪......” 她猛地捏住我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静脉:“怎么,翅膀硬了?

妈妈只是想知道你安不安全!”

黑暗中,定位器的蓝光一闪一闪,像极了家里那扇透明玻璃门上的监控探头。

从那以后,我的大学生活被切割成精确的时间表。

每天早上六点,妈妈的电话准时响起,监督我晨跑、吃早餐;上午的课程结束后,她要求我必须拍一张教室窗外的照片发过去,说是 “看看阳光好不好,别冻着”;下午没课时,她会骑着电动车来学校接我回家,理由是 “食堂饭菜没营养”。

室友们总是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背上书包离开,有人小声说:“你妈妈好爱你啊。”

我扯动嘴角,却怎么也笑不出来。

周末是最煎熬的时刻。

妈妈报了个 “亲子烘焙班”,非要拉着我一起去。

烤箱的热气扑在脸上
,她一边往蛋糕上挤奶油,一边念叨:“等你毕业了,就在家里附近找个学校当老师,每天下班回来陪妈妈吃饭。

对了,隔壁张阿姨的儿子在税务局上班,那孩子挺老实......” 我握着裱花袋的手突然发抖,奶油在蛋糕上洇成一团模糊的白色,像极了高考前那碗观音土在胃里搅成的浆糊。

那天晚上,我偷偷溜出家门。

秋夜的风带着桂花的香气,我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,直到看见一家亮着暖黄色灯光的书店。

橱窗里摆着一本《飞鸟集》,封面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鸟。

我鬼使神差地走进去,手指刚碰到书页,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
妈妈的视频通话接通时,我看到她满是惊恐的脸:“你在哪?

为什么定位关了?

是不是遇到坏人了?”

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却让我后背发冷。

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过来,我攥着书的手沁出冷汗,最终还是说了句:“马上回家。”

回到家时,妈妈正蹲在门口抹眼泪。

看到我进门,她立刻扑上来,先是紧紧抱住我,然后猛地推开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:“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?

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?”

她的指甲再次掐进我的手臂,“以后不准再乱跑,听到没有?”

我望着玄关处的穿衣镜,镜中的女孩穿着妈妈买的粉色毛衣,头发被梳成整齐的马尾,眼神里却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死去。

深夜,我躺在床上,听见妈妈在客厅打电话。

她的声音带着得意:“是啊,每天都回家呢,可乖了。

女孩子嘛,就是要留在父母身边......”大二开学后,我在图书馆偶然发现了国际交换生的项目公告。

当看到那行 “全额奖学金,为期一年” 的字样时,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。

我颤抖着手指将页面截屏,塞进收藏夹最深的角落,就像小时候藏起那些写满心事的笔记本。

我开始偷偷准备申请材料,每天凌晨等妈妈熟睡后,在被窝里用手机查资料、写文书。

那些关于远方的幻想,被我小心翼翼地编织进每一行英文里。

申请截止前的那个夜晚,我盯着提交成功的提示框,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—— 这是我第一次在妈妈的掌控之外,为自己做选择。

然而,命运
的玩笑总是来得猝不及防。

当我在食堂接到国际交流中心老师的电话时,阳光正透过玻璃斜斜地照在餐盘里的西红柿炒蛋上。

“林同学,很遗憾,你的交换生申请被取消了。”

老师的声音带着歉意,“你母亲今天上午来找过我们,说你身体不好,不适合出国......”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,滚烫的泪水砸在米饭上。

食堂里的喧闹声突然变得遥远,我仿佛又回到了高考前的那个考场,胃里翻涌着熟悉的绞痛。

当晚回家,我在玄关处看到妈妈正哼着歌收拾水果。

茶几上摊开着我的交换生申请表复印件,红笔圈出的 “纽约州立大学” 几个字格外刺眼。

“宝贝回来啦?”

她抬头看我,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得意,“妈和你们学校领导说了,你一个女孩子,去那么远的地方多让人操心啊。”

我感觉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,连呼吸都困难:“你凭什么......凭我是你妈!”

她突然把水果刀重重拍在案板上,刀刃与木头撞击的声响让我本能地后退半步,“你翅膀硬了是不是?

想去国外享福,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?

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辛苦吗?”

她的声音越来越高,眼眶通红,“你忘了小时候生病,是谁整夜整夜守着你?

你忘了妈妈为了供你读书,省吃俭用......”熟悉的道德绑架话术像潮水般涌来,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。

这些年,我早已学会在妈妈的眼泪和指责面前缴械投降,可这一次,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叫嚣。

“所以你就可以擅自取消我的申请?”

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,“你就可以毁掉我的梦想?”

“梦想?”

妈妈冷笑一声,抓起申请表撕成碎片,“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,能当饭吃吗?

我是为你好,你以后就会明白......”争吵声惊动了邻居。

当对门的阿姨敲门询问时,妈妈瞬间换了副委屈的表情,拉着人家哭诉:“你看看这孩子,翅膀硬了,要去国外不管我这个老太婆了......”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,看着妈妈表演,突然觉得无比疲惫。

那天之后,妈妈变本加厉地控制我的生活。

她在我的手机里安装了监控软件
,连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都要检查;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学校 “查岗”,在教室后门张望,确认我没有 “不务正业”。

我的生活彻底变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,连呼吸都是压抑的。

毕业典礼那天,我穿着学士服站在教学楼前,阳光穿过学士帽的流苏落在脸上,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。

妈妈举着手机冲过来,镜头里的我笑得僵硬,她却对着屏幕赞叹:“还是穿正装好看,比那些奇装异服强多了。”

行李箱还没来得及,妈妈就把我推进了卫生间:“赶紧换身裙子,晚上张阿姨介绍了个男孩,在银行工作,条件可好了。”

我望着镜子里那张疲惫的脸,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偷偷报名的交换生项目,申请表上的墨水仿佛还未干透,却已经被现实的车轮碾成齑粉。

相亲地点在一家装修雅致的西餐厅。

男孩穿着熨烫整齐的衬衫,开口便是房贷利率和学区房规划。

妈妈全程托着下巴微笑,不时用脚尖碰碰我的小腿:“快尝尝这个牛排,人家特意点的。”

我机械地切着盘子里的肉,听他说着 “女孩子当老师多好,方便带孩子”,刀叉突然哐当一声掉在瓷盘上,惊得邻座投来异样的目光。

回家的路上,妈妈兴奋地翻着手机里的照片:“你看,人家有车有房,父母还是退休干部,多合适啊。”

我盯着车窗外快速后移的路灯,喉咙像塞着块发霉的面包:“妈,我才刚毕业,不想这么早结婚。”

她猛地踩下刹车,安全带勒得我锁骨生疼:“还不想结婚?

你都 23 了!

隔壁李姐的女儿跟你一样大,孩子都两岁了!”

那晚,妈妈翻出了珍藏多年的 “相亲资料本”。

泛黄的纸页上贴着各种男孩的照片,旁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 “公务员年收入 20 万 +有独立婚房”。

她戴着老花镜,用红笔在一个叫 “陈宇” 的名字上画了个圈:“这个最合适,明天就见面。”

我看着那些工工整整的字迹,突然想起小时候被她撕碎的小说本,每一页都曾是我鲜活的心跳。

接下来的三个月,我的生活变成了一场场密集的相亲马拉松。

每周至少三次,妈妈都会精心为我搭配衣服,甚至连口红颜色都要亲
自挑选:“豆沙色显温柔,别涂那些乱七八糟的颜色。”

在她的安排下,我见过了医生、程序员、国企职员,每个人都像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—— 稳重、务实、充满 “安全感”,却也空洞得可怕。

某个暴雨倾盆的傍晚,我在咖啡厅见到了第 17 个相亲对象。

他推了推眼镜,开始细数自己的资产,窗外的闪电突然照亮他脸上的油光。

我想起高中时偷偷写的小说里,女主角遇见真爱的那个雨天,对方撑着一把蓝色的伞,伞骨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。

而此刻,我的伞柄被妈妈牢牢攥在手里,指向她认为正确的方向。

“林小姐?”

男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,“阿姨说你喜欢看书,我家里有全套的《资治通鉴》,以后可以一起研究。”

我看着他领带夹上的金色 logo,突然站起身,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
妈妈发来的消息适时弹出:“聊得怎么样?

记得饭后让他送你回家。”

我冲进雨里,任由雨水浇透全身。
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,妈妈的电话和消息如潮水般涌来。

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,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江边,望着滔滔江水,突然想起高考前喝的那碗观音土,那种灼烧感再次从胃里蔓延到心脏。

“你在哪儿?”

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下这么大雨,淋病了怎么办?”

我望着江面倒影里的自己,蓬头垢面,却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
“妈,” 我听见自己说,“我不想再相亲了。”

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。

我能想象她此刻的表情,眉头紧皱,指尖捏着纸巾,眼睛里蓄着泪水,准备随时发动那套 “我都是为你好” 的话术。

但这一次,我抢先挂掉了电话,关机,扔进了包里。

“你昨晚去哪儿了?”

她的声音沙哑,带着压抑的颤抖,“知不知道妈妈一晚上没睡?”

“妈,我需要和你谈谈。”
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,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
妈妈突然站起身:“谈什么?

谈你又想跑去哪?

谈你又想毁了自己的人生?”

她抓起桌上的相框,里面是我六岁时和她的合照,“你看看你小时候多乖,怎么越大越不听话?”

相框边缘的棱角硌得我掌心生疼,我轻轻推开
她的手:“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你的附属品。”

这句话像一枚炸弹,瞬间让空气凝固。

妈妈的脸色由白转红,又渐渐变得苍白,最后竟露出一丝冷笑:“好,既然你这么翅膀硬,明天就去上班吧。”

她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,封面上 “XX 区实验小学聘用合同” 几个字刺得我视网膜发痛。

“这是妈妈托人给你找的工作,明天就去报道。”

她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强势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投了外地的简历,我告诉你,没有我的同意,你哪儿也去不了。”

我翻开合同,聘用期限赫然写着 “五年”,违约金那一栏的数字让我头晕目眩。

原来早在我投出第一份简历时,她就已经布好了局 —— 用亲情做网,用愧疚做饵,将我困在她编织的 “完美人生” 里。

第二天清晨,我穿着妈妈熨烫整齐的白衬衫站在学校门口。

阳光穿过教学楼的玻璃幕墙,在地面投下规则的几何阴影,像极了家里那扇透明玻璃门。

教导主任热情地领着我参观校园,路过教师办公室时,我听见有人小声议论:“听说这姑娘是教育局李科长的侄女,怪不得一毕业就进来了......”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原来在妈妈的世界里,“为你好” 从来不是一句空话,而是真金白银的人脉交易,是用她的人生经验浇筑的护城河。

但这条河里没有我的倒影,只有她臆想中的 “理想女儿”。

第一节课是三年级的语文课,我站在讲台上,看着台下四十双清澈的眼睛,突然想起自己曾在作文里写过:“愿做一颗星星,照亮别人的夜空”。

可现在,我更像一只被拔了牙的兽,困在镀金的牢笼里,对着一群无辜的孩子微笑。

下课后,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

妈妈发来三张照片:早餐的小米粥、阳台上的绿萝、她新织的围巾,配文是:“记得按时吃饭,别总吃外卖。”

我盯着屏幕,突然想起高中住校时,她每天清晨五点起床熬汤,然后骑半小时车送到学校,哪怕我再三说 “不用麻烦”,她依然乐此不疲。

那些滚烫的汤里,究竟有多少是出于爱,又有多少是出于控制欲?

午休时,我在教师宿舍接到了大学室友的电话


她兴奋地说着刚拿到的 offer,声音里带着对远方的期待:“夏夏,你真的不考虑和我一起去上海吗?

你写的小说那么好,说不定能当编剧......”我望着窗外的操场,几个孩子正在追逐一只蝴蝶。

阳光落在他们扬起的嘴角上,那样明亮,那样自由。

喉咙突然发紧,我听见自己说:“对不起,我哪儿也去不了。”

挂断电话的瞬间,眼泪终于决堤。

原来最可怕的不是被剥夺选择的权利,而是在日复一日的妥协中,连反抗的念头都变得奢侈。

妈妈的 “爱” 就像慢性毒药,让我在温水里渐渐忘记了如何挣扎。

傍晚放学,我在校门口看见妈妈的身影。

她手里提着保温桶,正和门卫大爷热情地交谈。

“我家小夏胃不好,得喝热汤......” 她看见我,立刻笑着招手,“快来尝尝,是你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。”

保温桶的热气模糊了我的眼镜,汤里漂浮的枸杞红得刺目。

我突然想起高考前那碗观音土,想起被撕碎的笔记本,想起交换生申请表上的红圈。

这些年,她用爱的名义剪断了我所有的翅膀,却又埋怨我不会飞翔。

“妈,” 我摘下眼镜,任由泪水和雾气混合,“我想辞职。”

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,勺子撞在桶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我不想当老师,”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,却坚定如铁,“我想写小说,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我不想再被你控制了。”

周围的家长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
妈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她猛地拽住我的手腕,指甲再次掐进那道早已结痂的旧痕:“你是不是疯了?

这么好的工作说辞就辞?

你让我怎么跟别人交代?”

“交代?”

我猛地甩开她的手,“你到底是在为我好,还是在为你的面子好?”

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,划破了我们之间最后一层虚伪的温情。

妈妈愣愣地看着我,嘴唇颤抖着,却说不出话来。

远处传来上课铃的余音,几个迟到的孩子气喘吁吁地跑过,书包上的铃铛叮当作响。

我深吸一口气,从包里掏出那份聘用合同:“对不起,妈。

我知道你爱我,但这种爱让我窒息。”

合同在夕阳下轻轻翻动,纸页间滑落出一
张泛黄的便签,是我十六岁时写的:“妈妈的爱像玻璃,透明却冰冷,我想触摸阳光。”

妈妈的目光落在便签上,身体突然晃了晃。

我转身走进暮色里,听见她在身后小声说:“小夏,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?”

街道两旁的路灯次第亮起,我摸出手机,给室友发了条消息:“上海的房租,我来平摊吧。”

指尖悬在发送键上,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—— 六岁的手账本、初中的玻璃门、高考的观音土、大学的定位器、相亲的资料本、现在的聘用合同。

这些年,我像个提线木偶,在妈妈的剧本里扮演着 “完美女儿”,却唯独丢了自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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