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,是女人死,还是局乱?”
太子沉默半晌,缓缓吐出一句:“本宫,不选人,只选天下。”
雨终于落下。
昭州泥泞,街道泥水翻涌。
但女社门前灯火未灭,顾清越案前笔未停,沈如晏夜里一语未出。
元和十九年,又一年初夏。
皇帝崩逝,萧止言登基,年号改元“承道”。
五月大赦,太后诏令清理旧籍,赦良女贱册之名;同年秋,朝廷正式设立“昭光社学”制度试点,限女子教授经艺、女红、理计,入编地方学馆。
不称官职,不设秩禄,却得“可开堂、可授人、可申冤”。
这一年,被记作——女子启教元年。
昭州东南,旧昭光社址。
院门已换新匾,改名为“昭社学塾”,收生百人,皆良籍女子。
主事非他人,正是霍氏。
她曾是落魄贵妇,今为南地女子教习,女社三年,她成了“女子可师”的活榜样。
而沈韶光——不见踪影。
据说那日昭光社正式归官,她亲手卸下门匾,封存社章,留下一句话:“昭光之名,至此为止。”
她未登京,也未得赏。
只是有人说,江南湖畔新开一茶馆,主人姓沈,擅调香,偶尔教字。
承道元年,秋高气爽。
顾清越任中书左丞,掌吏部与户部联席,三年清政,被称为“寒门入阁第一人”。
他进谏开女学,减冗官,归编制,不逾矩不乱政,三年之内,不收外财,不结党派。
太后感其清直,特赐一匾:“一线清风”。
他曾婉拒宰相之位,只道:“臣做官,不为封侯,不为传名。”
“只愿所立之法,百年后仍存。”
皇城未央宫。
沈如晏为中宫皇后,十年不立妃。
她不干政,却治后宫如治国,六宫不争,礼仪肃然。
国史记载:“承道元年,后为政本、女教设籍,首倡家训、家礼、女师,不言功,实则法源。”
她一生不曾自称功臣,只在册文末题下一句:“愿我之所立,女后之所依。”
江南湖畔,沈韶光,立于茶馆之外,种梅。
她不再称“社主”,不再上朝,但每月初一,仍收南来北往女学书信,亲笔回复。
有稚女问她:“夫子,你后悔不做官吗?”
她笑着回一句:“做官太累,讲理太慢,我宁愿讲书。”
“讲什么书?”
她看着院中千枝新梅,道:“讲一讲女子该如何自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