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大世界的路。”
白舒爻推了推被水雾蒙住的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不满。
他看着笔记本上被雨水洇得模糊的字迹,上面记录着走访过的三所村小 —— 李庄小学缺 12 套课桌椅,赵村教学点只有 1 位老师任教 5 个年级,数据旁还画着密密麻麻的红圈。
“祁先生,这偏离了调研主题。”
他的语气带着责备,手中的笔重重敲了敲笔记本,“我们应该专注于教育资源短缺的问题。
这些关于小鱼、水渠的话题,和我们的调研没有关系。”
祁宿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,阳光穿过他湿漉漉的发梢,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。
他忽然指向远处背着竹篓的老人,老人佝偻着背,每走一步都要拄着树枝歇上片刻,竹篓里装着的红薯露出一角:“白老师,您觉得什么是真实的教育?
是统计报表上的数字,还是这些活生生的人?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那些数字背后,是孩子们每天要走的山路,是他们课桌上的裂痕,是他们眼睛里对世界的渴望。
就像这条小鱼,如果我们只看到它离开了水,却不去想它为什么会离开,又怎么能真正帮助到它?
就像这些孩子,他们需要的不仅是桌椅和老师,更需要学会如何与脚下的土地共生。”
见白舒爻沉默不语,祁宿翰蹲下身子,指尖划过湿润的泥土,捏起一株嫩绿的秧苗:“您看这秧苗,要扎根多深才能抵御风雨?
教育也是如此。”
他的声音放轻,带着几分沙哑,“就像您上次说的,灯塔要照亮海面,首先得知道浪怎么打。
这些孩子每天面对的,不只是课本和教室,还有这片土地上的一切。
如果我们的教育不能教会他们尊重生命、理解自然,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和脚下的土地有多紧密的联系,那就算建起再漂亮的教学楼,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
这时,远处传来几声悠长的牛哞,混着风吹稻浪的沙沙声。
男孩张强突然指着天空喊道:“祁老师!
蜻蜓!”
几只红蜻蜓掠过水面,翅膀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色彩,尾尖轻点水面,荡开一圈圈涟漪。
祁宿翰顺势蹲下,向孩子们招手:“来,看看蜻蜓是怎么点水的,这可是它们在产卵呢,新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