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,却见沈穆正在拆嫁衣上的金线。
“留着换钱。”
她说,“侧院的米缸见底了。”
公主开始克扣沈穆份例,连炭火都减半。
胡溪送来的绸缎首饰,转眼就被府里嬷嬷收走。
沈穆在井边浣衣,手指冻得发紫。
胡溪撞见时,扯下披风裹住她:“和我回房。”
“不合规矩。”
沈穆推开他,“公主该生气了。”
这话像根刺扎进胡溪心里,他想起大婚当夜,公主笑着说:“状元郎若想要美妾,本宫成全你。”
那时他以为公主大度,如今才知字字藏刀。
开春时,沈穆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胡溪请来的大夫开了药方,却被公主换成了调理气血的补药。
“沈妹妹身子弱,得多补补。”
她将药碗推到沈穆面前,“可别耽误了伺候状元郎。”
胡溪在书房撞见沈穆偷偷藏起药渣,逼问之下才知真相。
他冲进主院与公主大吵,却被皇帝赐婚的圣旨压了回来。
“你是状元,是驸马。”
公主冷笑,“别忘了是谁让你有今天。”
沈穆开始躲着胡溪,白日在厨房帮厨,夜里蜷在柴房。
那日暴雨倾盆,她发着高热还在浆洗衣服。
胡溪找到她时,她正跪在满地污水里。
“跟我走。”
他抱起她就往医馆跑。
楚皋公主的人追到医馆,将胡溪拦住:“状元郎要为个妾室抗旨不成?”
沈穆在屋内听见争吵,强撑着起身。
她取下头上金钗,放在胡溪掌心:“回吧。”
雨幕中,胡溪望着沈穆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巷口,手里的金钗还带着她的体温。
当晚,公主送来一碗避子汤:“沈妹妹身子不好,不宜有孕。”
沈穆仰头饮尽,苦涩在喉间蔓延。
她想起山村里的日子,那时的雨虽冷,却有胡溪为她挡在身前。
而如今这朱门深宅,比冬雨更凉。
楚皋公主干呕那日,沈穆正在后厨切菜。
消息像长了翅膀,传遍了整个府邸。
胡溪握着书卷的手骤然收紧,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团乌云。
公主房里整日飘着参汤的香气,沈穆却咳得更凶,帕子上的血渍洗了又染。
“状元郎快去瞧瞧,夫人吐得昏天黑地。”
嬷嬷来请人时,沈穆正跪在廊下擦地。
胡溪的脚步顿了顿,余光瞥见她冻得发红的指尖:“把炭盆给沈姨娘送去。”
“哟,”嬷嬷捂嘴笑,“这会儿心疼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