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跪在手术台边吐了第三次。
高原反应像刀子,刮得肺里全是血味。
血还在流,人快死了。
护士低声说:“要不等上级?”
我没说话,手已经握紧了刀。
这是我唯一的机会。
不做,他现在就死。
做了,我可能再也洗不清这一刀。
01我跪在手术台边吐了第三次。
氧气瓶只剩二十分钟。
患者颅压飙到危险值。
我擦嘴,咬牙站起,手抖得像废了一样。
麻醉机死了。
静悄悄地躺在角落里。
没有人说话。
只有风打在窗户上,啪啪作响。
护士小张脸色发青,“苏医生……我们是不是该……等等?”
我摇头,喉咙干得冒血。
我抓起针管,稀释镇静剂,手稳得不像我自己。
头皮神经阻滞——十年前的老技术,现在没人敢用。
但我敢。
我盯着镜下血管,一针扎进去。
患者皱眉,没喊疼。
成功了。
我喘气,汗水滴进眼睛。
“按住这里。”
我对护士说。
她点点头,手指微微颤抖。
我闭眼一秒,再睁眼,继续开颅。
刀划过头皮,血涌出来。
我咬牙。
第一关,过了。
02氧气没了。
监护仪滴滴叫。
血压飙升。
血氧往下掉。
我盯着屏幕,手没抖。
“苏医生……要不要等上级指示?”
护士小张声音发虚。
我没理她。
我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。
质疑就像刀子,往我后背使使劲扎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抬头,红着眼睛吼:“所有人听我指挥!”
声音炸开。
手术室陡然一静。
我说:“你,捏输液袋,当气囊。”
助手愣住,呆呆的点头。
我说:“你,找导管,接鼻氧。”
护士低头翻箱倒柜。
忙乱中没人再说话。
只有塑料的摩擦声。
我继续缝合,眼睛不离手术区。
“他不能等。”
我镇定地说,“我们能救。”
手指飞快,嘴却在不停解释:“现在血压高是因为缺氧,不是手术问题。”
“供氧三十秒内恢复,否则脑干完蛋。”
我说一句,做一步。
他们听着,手开始动。
手动按压,轮流换气。
临时装置拼好。
氧气,一点点回来了。
滴滴——监护仪稳了。
我松口气,手心全是汗。
没人再问停不停手术了。
我抬头,看他们一眼。
我说:“继续。”
03通讯器响了。
“如果手术失败,苏医生负全责。”
声音冷冰冰的没有温度。
整个手术室,空气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