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压,两分钟报一次。”
护士说:“是。”
手动测压,咔哒咔哒响。
黑暗中,像倒计时。
我说:“记时间。”
另一名护士拿笔,在纸上划线。
外面风呼啸。
通讯器突然响了。
林泽川的声音,冷得像冰刃。
“苏医生,停电了。
补给系统中断,暂时无法恢复。”
他顿了顿,慢悠悠地加一句:“要不……等来电再说?”
我没有说话。
但我听见他在冷笑。
我知道他是故意的。
物资闸门在他手里,备用电源也在他手里。
他不想救这个人。
他在等我出错。
我说:“血压多少?”
护士声音发颤:“90/60……还在掉。”
我冷静地说:“换人。”
护士换手,节奏没乱。
我说:“继续。”
针穿过去,线拉紧。
我说:“我们能撑住。”
我说:“哪怕只剩一盏灯。”
我说:“也要缝完。”
我说:“动手。”
我说:“别停。”
我说:“救他。”
我说:“也救我自己。”
06患者嘴唇发紫。
呼吸急促,像在吞空气。
护士小张慌了:“苏医生,肺水肿!”
我心头一沉。
高原术后常见病——但该死的是,药没了。
我说:“利尿剂呢?”
她说:“空的……林主任说还没补货。”
我冷笑一声。
林泽川,又一个算计。
我说:“抬高上半身,四十五度。”
助手动手,动作利落。
我说:“湿毛巾敷胸口,热一点。”
护士照做。
我说:“血压多少?”
“80/50……还在掉。”
我说:“肾上腺素,给我。”
只有一支。
还是昨天剩下的。
我说:“推一半。”
护士犹豫:“风险太大。”
我说:“现在最大的风险不是药,是林泽川想我们死。”
她咬牙,推了。
心跳跳了一下。
没反应。
我说:“再来。”
她点头。
我又听见通讯器响。
林泽川的声音飘进来:“苏医生,这人救不活的。”
他说得轻巧,像是聊天。
“不如停手,等天亮再说。”
我说:“你他妈闭嘴。”
我说得很慢,很狠。
他笑了一声。
挂了。
我说:“再来。”
我说:“撑住。”
我说:“我不是为了他活。”
我说:“我是为了,不让你赢。”
07血涌出来了。
不是渗,是喷。
护士小张尖叫:“颅压爆了!”
我说:“吸住!”
助手猛按吸引器——可它还在修。
我说:“手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