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我怀里抢过阿屿,手指颤抖地搭上他的脉搏,又翻开他的眼皮查看,动作快如闪电,完全是医者的本能。
他脸上的悲痛和焦急绝不是假的。
“阿屿!
撑住!
爹在这里!”
他嘶吼着,迅速从怀里掏出银针包,抽出几根银针,看也不看周围的人,全神贯注地开始施救。
我则瘫软在地,看着墨昀施救,依旧呜呜地哭着,浑身抖得像筛糠。
皇帝冷漠地看了我们最后一眼,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。
他不再停留,转身大步离去,声音冰冷地丢下一句:“撤!”
黑衣护卫如潮水般迅速退去,簇拥着他,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马蹄和脚步声,直到确认那些人真的走了,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猛地一松,眼前一黑,彻底瘫倒在地,昏死过去。
那药散的效力加上极度的精神冲击,早已超出了身体的负荷。
“阿玥!”
墨昀一手抱着气息渐稳的阿屿,一手慌忙来扶我,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心疼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在一阵阵苦涩的药味中悠悠转醒。
睁开眼,看到的是自家小屋熟悉的、有些漏光的茅草屋顶。
窗外天光微亮,海浪声温柔地拍打着岸边。
“娘……”一个小小的、带着点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我猛地侧头,看到阿屿正躺在我身边,小脸虽然还有些苍白,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,正依赖地看着我。
墨昀坐在床边,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,正小心地用勺子给我喂着药。
“阿屿……”我颤抖着伸出手,轻轻碰了碰儿子温热的小脸,滚烫的泪水瞬间涌出。
劫后余生。
“没事了,阿玥。”
墨昀放下药碗,紧紧握住我的手,他的手心温暖而有力,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,“阿屿没事了,药效过了就好,就是受了点惊吓。
你也只是虚脱,养养就好。
他们……都走了,彻底走了。”
他告诉我,皇帝的人马当夜就全部登船离开了月牙屿,走得干干净净,连搜查都没再进行。
显然,我们那场以命相搏、近乎自毁的“表演”,彻底浇灭了他最后一丝怀疑和兴趣。
在他眼里,琯玥早已是死人,而我们,不过是一对让他倒了胃口、惹了晦气的卑贱渔民夫妇。
“船……船什么时候开?”
我哑着嗓子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