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的颈侧动脉。
冰冷。
毫无搏动。
触感如同触碰一块在冰窖里放置了许久的石头。
“死了。”
陈默收回手,声音低沉得像压在喉咙里。
苏晓立刻上前,戴上手套,开始初步检查遗体。
她小心地翻开周国华的眼睑,瞳孔已经散大固定。
轻轻按压尸僵,全身关节已经强硬。
“尸僵完全形成,尸斑指压不褪色,角膜高度浑浊…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24小时以上。”
苏晓一边检查一边快速报告,专业的术语掩盖不住声音里的一丝异样。
她的目光落在周国华交叠在胸前的双手上。
那双手枯瘦得像鸡爪,皮肤布满褐色的老年斑。
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,沾染着几点已经干涸发黑的墨渍。
“陈队,你看这个。”
苏晓指向床头柜。
在那部刚刚弹出女儿微信的旧手机旁边,放着一个摊开的小学生用的方格本。
本子上压着一支廉价的塑料壳钢笔,笔帽还没盖上。
本子摊开的那一页,写满了字。
字迹歪歪扭扭,笔画颤抖,墨水有深有浅,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写下的。
陈默拿起本子,强忍着房间里刺鼻的混合气味,凝神看去:> **“我周国华,肺癌晚期,时日无多。
医生判了死刑,我不甘心!”
**> **“老祖宗传下的法子,书上写得明明白白:借阴寿,续阳命!”
**> **“要借那些刚走不久、魂还未散的人的‘气’。
得是火化后的骨灰,阳气未尽,阴气方生,正好借来!”
**> **“三碗骨粉为引,配以符咒香火,向‘寿’字诚心祷祝七七四十九天…”**> **“我借了两个人的…只差最后一步…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成了…”**> **“我快撑不住了…肺里像有刀在绞…但我得穿上这身衣服…躺在这…等时辰…”**> **“成了,我就能活…不成…就当提前给自己送行了…”**> **“别怨我…我只是…不想死…”**最后几个字,墨迹拖得很长,几乎力竭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和不甘。
遗书。
墨迹未干透,带着一种粘滞的触感,显然是不久前才写下的。
“借阴寿…续阳命…”苏晓喃喃地重复着遗书里那触目惊心的字眼,看着供桌上那两个沉默的骨灰盒和三碗刺眼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