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着勘查箱,脚步匆匆地踏进骨灰堂的门槛,年轻的脸庞绷得紧紧的。
“陈队,”她声音压得很低,目光第一时间被那黑洞洞的格位和地上的白灰吸引,“这…”陈默没回头,依旧专注地盯着那片诡异的白色,只朝她身后抬了抬下巴:“调监控了吗?”
苏晓立刻点头,语速飞快:“调了,但骨灰堂内部是监控盲区,只有门口走廊一个探头,角度很刁钻,画面质量…一言难尽。
技术那边在尽力处理。”
陈默嗯了一声,直起身,目光锐利地扫过整片寂静的骨灰寄存区。
一排排、一列列深棕色的木质格位,在冷白灯光下沉默地矗立着,像无数双空洞的眼睛。
空气里,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,似乎又清晰了一点点。
他的视线最终落回地面那撮灰烬上。
“把这灰,”他开口,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还有格位里面,所有能扫到的微量,都仔细收好。”
他顿了顿,眉头锁得更紧。
“特别是这灰,闻着不对劲。”
苏晓立刻应声,动作麻利地打开勘查箱,戴上手套,取出专用的证物袋和毛刷。
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,先用相机多角度拍摄取证,然后才屏住呼吸,用毛刷极其轻柔地将那撮灰白色的粉末扫进小巧的玻璃瓶里。
动作细致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。
陈默退开一步,给她让出空间,目光却再次投向那个空空如也的三排七号格位。
那黑暗的方洞,此刻更像一个无声的嘲笑。
他环顾四周,冰冷的骨灰格密密麻麻,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。
寒意,无声无息地顺着脊椎爬上来。
**第二章:祭坛与假发**第二天一早,殡仪馆办公室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。
家属是一位头发花白、身形瘦小的老太太,姓李。
她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,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死死攥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旧布包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眼泪,只有一种被彻底抽空灵魂的麻木。
“老赵…老赵他胆小了一辈子啊…”她声音嘶哑干涩,像砂纸摩擦着木头,“他连走夜路都怕…现在连个安身的地儿都没了…哪个天杀的这么缺德啊…”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面,仿佛穿透了木头,看到了那个空荡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