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着哗啦啦的雨声,隔着听筒都震得人耳膜发麻。
过了好几秒,一个嘶哑破碎、带着浓重哭腔和绝望的声音,才断断续续地传来:“晚……晚星……我……错了……求你……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我什么都不要了……公司……项目……都不要了……我只要你……回来……求求你……复婚……好不好?”
“我真的……不能没有你……”他的声音被剧烈的咳嗽打断,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,充满了生理性的痛苦和无助。
窗外的雷声轰然炸响,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昏暗的天幕,瞬间照亮了那个跪在泥泞暴雨中、如同被世界遗弃的身影。
那一刹那的光亮,也清晰地映亮了我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的熄灭,只剩下冰冷的、坚硬的、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决绝。
我握着手机,走到窗边,看着那个方向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清晰地穿透雨幕,也穿透电话的电流:“顾淮砚。”
电话那头的咳嗽和呜咽声猛地一滞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,似乎在屏息等待着最后的审判。
“看见你跪在那里,”我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寒意,“像条可怜的落水狗。
我突然觉得,很没意思。”
我顿了顿,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上那份手术同意书的照片。
“你知道吗?”
我的声音里,忽然带上了一丝极其诡异的、近乎轻柔的笑意,“有件事,我一直忘了告诉你。”
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。
“三年前,你签的那份手术同意书……”我的目光落在窗外那个因紧张而微微绷直的身影上,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,“是假的。”
轰隆——!
又是一道惊雷炸响,仿佛在为我的话语伴奏。
电话那头,顾淮砚的呼吸声彻底消失了,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。
我清晰地,一字一顿地,继续说了下去:“那份同意书,是我模仿你的笔迹签的。
因为那天,我打不通你的电话。
我的丈夫,正在陪他的白月光,挑选她梦想中的婚纱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我的声音陡然转冷,淬着剧毒的冰棱,“那个孩子,是真的。”
“他/她来过。
在你为林溪浅的婚纱裙摆保驾护航的时候,在我独自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,感受着生命一点点剥离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