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!
你会后悔的!
你一定会后悔的!”
他的嘶吼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,充满了不甘和怨毒。
我“砰”地一声关上门,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和画面。
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我缓缓滑坐在地。
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愤怒,一种被冒犯、被恶心的极致愤怒。
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。
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微小的、柔软的生命,在悄然萌芽。
那是我在婚姻最后、最灰暗的时刻里,唯一捕捉到的一丝微弱的光。
那年结婚纪念日,我破天荒地亲自下厨,笨手笨脚地忙活了半天,做了一桌子他曾经随口提过喜欢的菜。
怀揣着刚刚从医院拿到、还带着体温的验孕报告单,像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,坐在精心布置的餐桌前,从华灯初上等到深夜。
电话响了无数次,永远是那句冰冷的“在开会,晚点回”。
直到凌晨一点,玄关才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
他带着一身疲惫和淡淡的酒气进门,看到餐厅的灯火和桌上早已冷透的菜,只是微微皱了下眉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:“不是说了让你别等我?
这么晚不睡对身体不好。”
那一刻,我所有准备好的话,所有关于新生命的、小心翼翼的喜悦,都冻结在了喉咙里。
看着他径直走向书房,我像个幽灵一样跟过去,把那张轻飘飘的纸放在他堆满文件的桌角。
他拿起来看了一眼,眉头皱得更紧,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估一份普通的项目书:“知道了。
明天让张秘书帮你预约最好的医院和医生。
现在太晚了,你也累了,先去休息。”
没有惊喜,没有期待,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即将为人父的波动。
只有一种被打扰的、公事公办的冷漠。
那晚,我躺在宽大冰冷的双人床上,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一夜未眠。
第二天,我独自去了医院。
冰冷的手术器械,刺目的无影灯,还有医生公式化的安慰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是我一个人面对。
而顾淮砚,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,在哪里呢?
手机里,林溪浅的朋友圈更新了。
定位在巴黎,九宫格照片,她穿着洁白的婚纱,在塞纳河畔笑得灿烂如花。
配文:最美的时光,感谢有你陪伴挑选@顾淮砚。
照片角落里,一只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