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的警察,还有各种补习班、营养品推销员穿梭的身影,构成了一幅巨大而喧嚣的浮世绘。
空气里弥漫着防晒霜、汗水和过度紧张的气味。
我站在考场入口的阴影里,手中紧紧攥着一样东西。
那是我昨天深夜,在出租屋惨白的灯光下,用那把曾削断过无数耻辱刻痕的小刀,一点一点,近乎虔诚地削出来的。
原料,正是那根见证了所有屈辱、痛苦与觉醒的扫把杆的最后一截。
它被削得光滑、笔直,顶端露出尖利的木芯。
原本光秃秃的竹身,此刻被我用小刀,一笔一划,深深地刻下了一行字:**人生没有垃圾题。
**刀锋划过竹质纤维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,如同某种古老的咒语。
木屑簌簌落下。
刻完最后一笔,指尖抚过那凹凸深刻的字痕,一种奇异的力量感,顺着指尖的触感,沿着手臂的脉络,缓缓注入心脏。
这根耻辱的印记,终于在我的手中,完成了它最后的蜕变——成为一杆笔,一杆属于我的、劈开命运荆棘的笔!
抬起头,目光穿透攒动的人头,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找到了!
就在考场对面那棵巨大的、枝繁叶茂的梧桐树的浓荫下。
她坐在一张借来的小马扎上,身上依旧套着那件洗得发白、刺眼的橙色环卫工装,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焰。
她的脸上扣着一个透明的塑料氧气面罩,一根细细的软管连接着旁边一个半人多高的蓝色氧气瓶。
她的呼吸,隔着面罩,显得异常沉重而费力,每一次吸气,瘦弱的胸膛都艰难地起伏着,氧气瓶发出嘶哑的微弱声响。
汗水浸湿了她花白的鬓角,顺着深刻的皱纹往下淌。
可她的眼睛,那双浑浊却异常明亮的眼睛,却死死地、一瞬不瞬地盯着考场的大门,像两盏燃烧到生命尽头的风中之烛,固执地、拼命地亮着。
她看到了我。
隔着汹涌的人潮,隔着喧嚣的声浪,隔着生与死的距离。
她艰难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枯瘦如柴、布满青筋和老茧的手,对着我,颤巍巍地、却用尽全力地——竖起了大拇指。
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消失了。
所有的喧嚣、焦虑、热浪,都退到了遥远的地方。
只剩下那根倔强竖起的大拇指,像一座灯塔,穿透迷雾,直直照进我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