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流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、足以让人沉溺的柔软与伤痛,定定地锁住我:“九年……每一方帕,都在无声泣血,向我倾诉。
是我愚钝至此,竟让你久等了这许多年?”
声音最后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。
19十年无声的暗流汹涌被猝然揭开,我僵在原地,如同被巨浪拍上岸的鱼,巨大的信息冲击得我头晕目眩。
泪眼模糊地看着桌上排开的九方帕子,每一方都刺目地提醒着我那些深埋的自卑、挣扎和渺小的期盼。
他看懂了一切!
我慌乱地抬起手,下意识地想比划什么——解释?
否认?
掩饰?
还是……道歉?
他却倏然向前一大步!
滚烫的、带着硬茧的宽厚手掌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,稳稳地、密密实实地,覆住了我因心绪翻飞而不断颤抖绞紧的手指!
那力道沉稳如山,瞬间驱散了指尖的冰凉和心底盘旋的惊惶。
肌肤相贴处传来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,犹如电流般直击心房。
“阿沅,”他的声音低沉得仿佛自胸腔深处发出,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清晰,穿透我轰鸣的鼓膜,直接烙在心上,“九年帕语,字字锥心,我……全懂了。”
他微微俯身,靠得更近,那灼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额发,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,“自那方柳叶帕起,我便知你心思不同。
可……可我从不敢细想!
只将它当作一份纯粹的善意收着。
塞外寒夜,朔风如刀,每一次展开一方新的帕子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,似在极力压制翻涌的情绪,喉结滚动,“……于我,便是在漫天杀伐、血海浮沉的荒漠孤途里,骤然饮到的一捧来自故土的清泉!
它一次次……一次次把我从绝望的冰冷里拽回来!”
他反手,用那只覆盖着我的手,极其缓慢、极其珍重地从怀中另一个贴近心口的位置,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。
布包已磨得发毛,边缘甚至沾染着一层灰黄的沙土印记。
他一层一层地,在我凝滞的注视下,将其打开。
里面露出的,赫然是第九年的那块纯白雪帕!
只是此刻,这方曾晶莹无瑕的帕子上,中央赫然浸染着几片如泼墨般怒放的暗褐色!
那颜色已经干涸凝结,深褐中透出陈旧的血气,狰狞地刺入眼帘,像一块巨大的伤疤。
“那雪很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