抖得更厉害了,指向停尸区深处。
惨白的灯光下,靠近角落的位置,一个穿着深蓝色旧工装的身影,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凝固在那里。
不是躺在停尸台上。
是跪着。
跪在冰冷的、金属的停尸台前。
守夜人刘老头。
他干瘦的身体跪得笔直,像一截枯死的树桩。
头颅低垂,花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,露出后颈嶙峋的骨头。
他的双手,那双布满老人斑和裂口的手,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,交叉着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。
那姿态,僵硬、凝固,透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……仪式感。
没有挣扎的痕迹。
没有血迹。
只有一种冰冷的、绝对的静止。
“老刘头?”
老张的声音沙哑地响起,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疑。
他往前迈了一步,脚步在水磨石地面上拖沓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那股铁锈般的死寂气味更浓了。
源头就在那具跪着的尸体上。
陈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。
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刘老头低垂的脖颈上。
灯光的角度不太好,那里有一片皮肤的颜色……似乎更深一些?
像一道模糊的、环形的阴影。
“脖子……”他喉咙里挤出两个字,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。
我走上前,强忍着那股直冲大脑的寒意,蹲下身。
橡胶手套触碰到刘老头冰冷僵硬的脖颈皮肤。
触感……不对。
不是尸斑那种柔软的淤积感。
我小心地拨开他后领口稀疏的头发和衣领边缘。
一道清晰的、深紫色的、几乎嵌入皮肉的环形压痕,赫然出现在他枯瘦的后颈上!
压痕边缘锐利,带着细微的、因剧烈压迫导致的皮下出血点。
那形状,绝非绳索或布带能造成。
“像……钢琴线?”
陈默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像是在确认一个可怕的猜想。
老张猛地凑近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压痕,鼻翼翕张着,仿佛在嗅闻无形的杀机。
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“勒死的?
谁他妈在太平间勒死个看门老头?”
初步勘验结束,现场干净得诡异。
除了那道致命的勒痕和那诡异的跪姿,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。
刘老头的身份和背景很快被调出来:一个鳏夫,无儿无女,在这太平间看了快二十年大门,沉默寡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