态可掬、蜷着尾巴的小狐狸。
不知是哪个丫鬟仆役失落在此,经年累月被泥土掩埋。
阿芜用袖子擦去玉上的泥污。
那小狐狸的雕工透着几分稚拙的可爱,玉质温润,握在掌心,带着泥土深处的微凉。
她端详片刻,找来一根结实的麻绳,小心地穿过狐狸尾巴上的小孔,系紧,挂在了自己空荡荡的颈间。
粗布衣衫的领口,一点温润的白色悄然隐现,带着泥土的气息,贴着她的心口皮肤。
---初冬的第一场雪,细碎如盐,无声地飘落,覆盖了燕都的朱甍碧瓦,也覆盖了裴府后园里阿芜刚刚翻整过的那一小片土地。
裴昭回府的次数更少了。
偶尔深夜归来,身上总带着浓重的、洗不净的尘土和铁锈气息,有时甚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被极力掩盖的血腥味。
他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,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刀锋,却又深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疲惫。
这夜,雪下得更大了些,鹅毛般的雪片被风卷着,扑打在窗棂上,发出簌簌的轻响。
阿芜坐在自己房间的窗边,就着一盏如豆的油灯,缝补一件旧衣。
指尖的银针在昏黄的光晕下闪烁着微芒,细密的针脚在她手下延伸。
颈间那枚小小的白玉狐狸,随着她低头的动作,在粗布衣襟上若隐若现。
门被推开,挟裹进一股冰冷的雪气和凛冽的寒意。
裴昭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,肩头和发梢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。
他没有立刻进来,只是站在光影交界处,目光沉沉地落在阿芜身上,带着一种深重的、几乎要将人压垮的疲惫,和一种阿芜从未见过的、近乎决绝的冷硬。
阿芜停下手中的针线,抬起头。
油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,颈间那点温润的白玉在昏暗中微亮。
她安静地看着他,等待着他开口。
屋外的风雪声仿佛瞬间被放大,在两人之间呼啸。
“阿芜。”
裴昭的声音低沉沙哑,像被砂石磨砺过,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般的寒意,“我要出征了。
南境不稳,陛下急召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从她颈间那点微光上移开,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仿佛在穿透风雪,望向某个看不见的战场,“江东虞氏,愿以十万石粮秣、百艘楼船为助。”
他停顿的时间很长,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