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…在那些精心描画的面孔上飞快地变换着。
阿芜猛地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望向水榭那头。
裴昭的身影逆着光,有些模糊,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投注过来的目光。
那目光像一道温暖的屏障,瞬间隔绝了四周那些针扎般的视线。
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,眼眶瞬间就热了。
她死死咬着下唇,才没让那滚烫的液体夺眶而出。
“原来是裴夫人!
失敬失敬!”
一个圆滑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,是镇国公府的一位管事嬷嬷,满脸堆笑地快步迎上来,对着阿芜深深一福,“夫人快快请入席!
老夫人方才还念叨着呢,说裴大人伉俪情深,是难得的佳话!”
她热情地虚扶着阿芜的手臂,将她往水榭引,态度与方才判若两人。
周围那些贵妇们也像是瞬间换了一张面孔,纷纷露出或亲切或歉意的笑容,七嘴八舌地说着“裴夫人请”、“方才多有失礼”、“裴大人好福气”之类的话。
那刺耳的嗤笑声和刻薄的议论,如同阳光下的露水,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。
阿芜被那管事嬷嬷半扶着,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水榭。
周围是骤然变得“热情”的笑脸和虚伪的寒暄。
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,不再是赤裸裸的轻蔑,却多了更深沉、更复杂的探究和算计。
她挺直了脊背,努力不让自己的肩膀垮下去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水榭那头。
裴昭已经不在那里了。
仿佛他刚才的出现,只是为了掷下那一句石破天惊的话,为她在这刀光剑影的宴席上,撑开片刻喘息的空间。
## 朱门雀(续)---水榭里的丝竹声似乎都滞涩了一瞬。
那些精心雕琢的笑容凝固在贵妇们敷着厚粉的脸上,像一张张僵硬的面具。
一道道目光,不再是赤裸的轻蔑,却裹挟着更深的、粘稠的审视,如同蛛网,密密匝匝地缠绕在阿芜身上。
管事嬷嬷堆着满脸的笑,半搀半扶地将阿芜引到一张紫檀木圆桌旁。
绣着缠枝莲的锦垫柔软得令人不适,阿芜挺直脊背坐上去,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掌心,留下几个深陷的月牙痕。
桌上摆满了她从未见过的珍馐美馔:水晶盏里盛着剔透的虾仁,琉璃碟上卧着胭脂色的鹅肝,还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