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被这场笨拙而疯狂的舞蹈,撬开了一条滚烫的缝隙。
回到那个曾经称之为“家”的冰冷两居室,已是深夜。
暴雨早已停歇,窗外是湿漉漉的寂静。
刚打开门,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就扑面而来。
客厅没开灯,只有窗外路灯微弱的光透进来,勾勒出一个歪倒在沙发上的黑影轮廓。
是周扬。
领带扯得松垮挂在脖子上,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扔在地上,茶几上倒着几个空啤酒罐。
他显然醉得不轻,听到开门声,猛地抬起头,猩红的眼睛在昏暗中像野兽一样锁定了我。
“你他妈还知道回来?!”
他嘶吼着,声音含混不清,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冲天的怒火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“林晚!
你他妈是不是疯了?!
辞职?!
拉黑我?!
拉黑张总?!
你脑子被驴踢了?!
房贷呢?!
下个月一万三的房贷!
你让老子一个人还?!
你他妈喝西北风去?!”
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,踉跄着朝我扑过来,带着一身令人作呕的酒臭,伸手就要来抓我的胳膊。
我侧身避开,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惊讶。
酒精放大了他的笨拙,也点燃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因过去情分而产生的微弱波澜。
此刻,看着他扭曲愤怒的脸,想到那张“三万天”的纸片,心底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和一种近乎荒谬的清醒。
“房贷?”
我退后一步,拉开距离,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,“那是你的问题。”
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炸药桶。
“我的问题?!
林晚!
你他妈……”周扬彻底暴怒,他失去了理智,像头蛮牛一样,抬脚狠狠踹向紧闭的卧室房门!
“砰!!!”
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炸开,震得墙壁似乎都在颤抖。
老旧的实木门板痛苦地呻吟着,门锁附近赫然出现了一道刺目的裂纹。
就在这声巨响的余音还在房间里嗡嗡回荡的刹那,周扬脸上狰狞的怒容突然僵住了。
他踹门的腿还没来得及收回,整个人猛地一颤,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。
那口一直堵在喉咙里的怒骂戛然而止,变成了一声短促、怪异、如同被掐住脖子的“呃——”。
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一种濒死的灰败。
暴怒的猩红眼睛猛地瞪大到极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