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司体检报告下来那天,医生用沾着咖啡渍的纸给我画了张日历。
“林晚,按平均寿命算,你的人生还剩三万天。”
我盯着那圈红得刺眼的“三万”,又看了看手机里男友发来的“今天加班别等”。
当天就辞了职,拉黑了他和老板的电话。
暴雨中我冲进舞蹈教室,笨拙却疯狂地跳着,水渍浸湿了练功服。
前男友深夜醉醺醺砸门:“你疯了?
房贷谁还?”
我隔着门给他直播我新学的旋转,弹幕疯狂刷屏:“姐姐活出我两辈子!”
他气得踹门,却突然倒下被120抬走。
手机亮起诊断通知:过度疲劳诱发心梗。
我擦掉汗,对着镜头微笑:“看,他的三万天,可能已经清零了。”
那份薄薄的体检报告,捏在手里却像块烧红的烙铁,沉甸甸地烫着掌心。
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,冰冷,带着一种审判的意味。
我坐在诊室那张磨得发亮的塑料椅子上,对面的老医生头发花白,镜片后的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。
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,揉了揉眉心,然后拿起桌角那个印着“劳动模范”字样的旧搪瓷杯。
杯沿豁了个小口,里面是浓得发黑的茶垢。
他没喝,只是用杯底在桌面上磕了磕,震落几片早已干涸、深褐色的茶叶末。
接着,他随手抽过一张沾着几点可疑咖啡渍的打印纸背面,又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支快没水的红色圆珠笔。
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,有些费力。
他画了一个极其简陋的方框,像个蹩脚的牢笼。
然后,在里面用力地、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数字:30000。
“林晚,是吧?”
他抬眼,目光穿过镜片,精准地落在我脸上,没什么温度,“各项指标,都在悬崖边上跳舞了。
长期高压,睡眠剥夺,饮食混乱,颈椎腰椎提前二十年退休。”
他顿了顿,红色圆珠笔的笔尖重重地点在那个“30000”上,用力得几乎要戳破纸背,留下一个刺目的、猩红的圆点。
“按平均寿命算,不算意外,不算大病,”他的声音平铺直叙,像在宣读一份枯燥的仪器说明书,“你的人生,大概就剩下这么些天了。”
三万天。
那三个猩红的数字,像三根烧红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