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掌门,还是挡了天鹰门财路的商贾,甚至是门内那些稍有异心、或者仅仅是让金九霄感觉碍眼的“老人”。
每一次出手,都伴随着“云鹤剑法”那曾经清越孤高的剑鸣。
剑光起处,鹤唳不再清越,而是带着凄厉的破风声,卷起一蓬蓬温热的血雨。
师父倾注一生心血的剑法,在我手中,彻底沦为了屠戮的工具,沾满了昔日同道、乃至无辜者的鲜血。
“白眼狼!”
“沈墨瞎了眼,收了个畜生!”
“云鹤剑的名声,都被这姓江的败类玷污了!”
“金九霄的疯狗!”
……咒骂如同跗骨之蛆,从江南的茶馆酒肆,飘到阴暗的巷弄,最终也钻入天鹰门高耸的院墙。
门内的弟子,当面恭敬地称一声“锋少爷”,背过身去,眼神里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、忌惮和深深的恐惧。
他们看我的眼神,如同在看一条随时会噬人的毒蛇。
我面无表情地走过那些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。
脸上的血污可以洗净,衣衫可以更换,唯有那深入骨髓的腥气,仿佛已经浸透了每一寸皮肤,再也无法洗去。
每一次挥剑,每一次听着剑刃入肉的闷响,每一次感受着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……都像是一柄烧红的钝刀,在缓慢地、反复地切割着心脏深处某个早已麻木的地方。
金九霄对我的“表现”似乎越来越满意。
他赐下单独的院落,华美的锦衣玉食,锋利的名剑宝刀。
他会在议事时,当着众多堂主舵主的面,拍着我的肩膀,用那种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声音说:“锋儿办事,我放心。”
那份“放心”,是建立在我脚下越来越多的尸骸之上的。
然而,无人知晓,当夜幕降临,华美的院落陷入死寂,我便会点燃书案上那盏孤灯。
灯火如豆,在窗纸上投下我摇晃而孤寂的身影。
我小心翼翼地、如同进行某种神圣仪轨般,从床下最隐秘的暗格中,取出一个薄薄的油纸包。
解开层层包裹,里面是一本薄薄的、纸质粗糙发黄的册子。
师父的账册。
这不是记录金银的账目。
里面密密麻麻,全是师父用他那特有的、带着三分疏狂的笔迹,记录下的名字、时间、地点、事件。
一笔笔,一桩桩,全是天鹰门及其爪牙这些年犯下的累累血债!
“嘉平七年,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