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铭看着我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脸,又想起刚才沈烬诡异倒地的画面,以及晚宴上那石破天惊的视频和我的那句“是真的”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他猛地低下头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没……没问题!
沈太太,我立刻安排!”
“很好。”
我微微颔首,不再看他,转身走向通往后台的通道。
黑色的裙摆划过地面,如同暗夜无声的羽翼。
刚走到相对安静的走廊,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而尖锐的高跟鞋声,伴随着压抑着怒火的质问。
“你给我站住!”
是夏晚晴。
她脸色苍白,精心打理的发髻有些散乱,昂贵的礼服裙摆上甚至沾了点污渍,完全没了平日精心维持的优雅从容。
“是你!
一定是你搞的鬼!”
夏晚晴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尖利。
“阿烬哥哥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?
是不是你在你的血里动了手脚!”
我停下脚步,平静地看着她因愤怒和恐慌而扭曲的脸。
走廊顶灯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,让她看起来有些歇斯底里。
“夏小姐,” 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,“请注意你的措辞。”
“沈烬突发急病,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。
至于原因,医生会给出专业的诊断。
至于我的血……”我微微勾起唇角:“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质问我,难道不该感谢我吗?”
夏晚晴像是被戳中了痛处,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。
她眼神闪烁了一下,随即被更深的怨毒取代。
“你就是要毁了阿烬!
毁了他的一切!”
“毁了他?”
我轻轻重复了一遍,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眼底的冰寒却更甚。
“夏小姐,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。”
“是你们,把我当作取之不尽的血包,予取予求,视我的尊严如无物。”
“是你们,害死我的母亲。”
“是你们,用我孩子的命,去换一条狗的命!”
“是你,在我的家里,我的丈夫怀里,上演着令人作呕的苟且!”
“是你,亲手我和他将所有的信任、情分、做人的底线,一寸寸碾碎!”
我的声音并不高亢,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。
但其中蕴含的滔天恨意和冰冷的控诉,却让夏晚晴的脸色由白转青。
“现在……”我看着她眼中终于浮现的、真实的恐惧,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。
“你们承受不住自己种下的恶果了,就反过来指责我要毁了你们?”
“夏晚晴,”我最后叫了她的名字,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重如千钧,“这仅仅是个开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