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,也是这样一个夜晚,就在这栖梧宫,朕的结发妻子,先皇后萧氏,被人刺杀于寝榻之上!
凶器,正是一把乌沉短刀!
致命伤……在颈侧!
伤口平滑,由下而上,正是反手撩刺的痕迹!”
仿佛一道九天惊雷,毫无预兆地在我脑海里炸开!
乌沉短刀……反手撩刺……栖梧宫……先皇后……那些深埋在我记忆空白之下的破碎画面,在这一刻,被鹤不归冰冷的话语,硬生生地撬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。
刺耳的尖叫!
女人濒死的、绝望的尖叫!
大片大片的红!
温热的、黏腻的、带着铁锈腥气的红!
喷溅在华丽的金色帐幔上!
一双眼睛!
一双极其漂亮、充满了极致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眼睛!
那双眼睛的主人……穿着一身明黄的寝衣?!
还有……还有我自己!
一只握着乌沉短刀、沾满了鲜血的手!
视野晃动,混乱,然后是……剧烈的头痛,和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……“啊!”
仿佛要将头颅活生生劈开的疼痛猛地袭来!
我再也支撑不住,痛苦地抱住头,发出凄厉的惨叫,踉跄着跪倒在地!
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,眼前阵阵发黑,那些被强行撕开的记忆碎片,疯狂地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意识!
是我!
真的是我!
那个握着刀的手……是我的!
那片血……是我造成的!
那双眼睛……是先皇后的眼睛!
那个空白了十年的噩梦,那个让我夜夜惊惧的源头……竟然是我自己!
是我亲手杀死了先皇后!
杀死了玄鳞的生母!
巨大的恐惧和灭顶的罪恶感,瞬间将我淹没!
鹤不归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看着我在他面前崩溃。
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,只有一种沉痛到极致后近乎残酷的了然。
“想起来了?”
他的声音冰冷刺骨,带着无尽的恨,“屠酒儿……或者说,朕该叫你什么?
那个被‘影阁’精心培养、抹去一切过往、只为完成致命一击的……‘无面’死士?!”
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里,确实闪过一些冰冷的声音,一些残酷的训练片段……一个没有名字、只有编号的影子……巨大的信息冲击和灭顶的自我认知,让我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,抱着剧痛欲裂的头,只剩下本能的颤抖和无声的呜咽。
原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