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徒劳地逡巡。
柴房里堆满了杂物,废弃的农具、破旧的箩筐、捆扎的柴薪……但都太大,太笨重,无法隐藏。
就在这时,我的指尖在冰冷的泥地上摸索着,碰到了一小块坚硬、带着棱角的石头。
石头不大,只有半个拳头大小,边缘并不十分锋利,但足够坚硬。
我把它捡了起来,石头……不够,远远不够。
我想起了什么,手颤抖着,摸向自己单薄里衣的衣襟深处。
那里,有一个小小的、用破布缝制的内袋。
指尖探入,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。
我把它掏了出来。
是那根针。
那根沾着我的血、被赵明瑜丢弃、又被我死死攥在掌心的银针。
它一直被我贴身藏着,像一枚冰冷的种子。
此刻,它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,在绝对的黑暗中,我仿佛能看到它那一点微弱的、冰冷的寒芒。
石头,银针。
冰冷而坚硬。
我紧紧攥住了它们。
粗糙的石头硌着掌心,尖锐的针尖刺着皮肤,带来清晰的痛感。
这点痛,却成了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支点。
活下去,然后,毁了他们。
时间在柴房的黑暗中失去了刻度,只剩下寒冷、饥饿和伤口钝痛的轮番折磨。
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腐朽的柴草和尘土的味道,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擂鼓,催促着那个时刻的临近。
靠着春杏冒着巨大风险、隔着一道门缝塞进来的几块冷硬的粗面饼子和一小壶冷水,我勉强吊住了最后一口气。
身体依旧虚弱得厉害,每一次移动都耗费巨大的力气,但心口那团冰冷的火焰却越烧越旺,支撑着我保持清醒。
外面隐隐传来的声响成了我唯一的计时器。
守卫换岗时低沉的交谈,远处厨房传来的模糊炊烟声……我默默地计算着,等待着一个时机。
第三天,也许是第四天的深夜。
柴房外,除了寒风刮过破窗的呜咽,再无其他声响。
连看守的嬷嬷似乎也耐不住这刺骨的寒冷,躲到稍暖和的地方打盹去了。
就是现在我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,像一头蛰伏已久的兽。
冰冷的石头和那根银针,已经被我捂得温热。
我深吸一口气,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,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我扶着冰冷的墙壁,极其缓慢、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。
眩晕感瞬间袭来,眼前阵阵发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