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口那块地方,更像被生生挖走了一大块,只剩下一个呼呼灌着冷风的空洞,麻木地疼着。
我蜷缩在床脚最深的阴影里,裹着薄薄的被子,一动不动。
窗外的鼓乐声、人声,断断续续地传来,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,模糊而遥远。
直到第二天傍晚,夕阳的余晖吝啬地给冰冷的窗棂涂上一抹病态的橘红。
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。
不是顾烬书那种沉稳有力的步伐,而是细碎的、带着点轻快,又刻意放轻的足音。
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,一张圆圆的、带着点忐忑的小脸探了进来。
“姑娘?”
是春杏。
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食盒,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昏暗的室内,看到蜷在床角的我,小脸上立刻露出担忧,“姑娘,你一天没吃东西了……我给你带了点热粥和小菜,你快……”她的话戛然而止。
因为门口的光线被一个骤然出现的高挑身影彻底挡住了。
春杏吓得浑身一哆嗦,手里的食盒差点脱手砸在地上。
她像只受惊的兔子,猛地缩回头,脸色煞白,低着头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公……公主殿下……”4她穿着一身簇新的、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图案的宫装锦袍,头上珠翠环绕,步摇随着她的走动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那张脸是极美的,肤白如玉,眉眼精致得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。
只是那精致的眉眼间,此刻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、居高临下的倨傲和审视。
长公主赵明瑜,顾烬书的新婚妻子。
她没看吓得瑟瑟发抖的春杏,那双漂亮的丹凤眼,带着刀刃般的冷光,精准地刺向我,刺向我这个蜷缩在床脚阴影里、狼狈不堪的“暖床丫鬟”。
她的目光像带着钩子,把我从头到脚刮了一遍。
那眼神里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打量低贱物品般的嫌恶和好奇。
最后,那目光停留在我脸上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、极冷的弧度。
“你就是那个……”她的声音清亮悦耳,像玉珠落盘,却淬着冰碴子,“被烬书哥哥捡回来的小玩意儿?”
我的身体在阴影里僵得更厉害,指甲深深掐进手心,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发抖。
空气里弥漫着她身上浓郁的、昂贵的熏香气息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赵明瑜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