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妆,可半点马虎不得!”
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站在院门口,声音洪亮地指挥着,脸上是掩不住的紧张和兴奋。
公主……嫁妆……这两个词像两把冰锥,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,直透心脏。
我扶着窗棂的手指猛地收紧,指甲抠进了冰冷的木头里,留下几道白印。
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,又被窗外那铺天盖地的红色映照得滚烫。
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,四肢百骸都冻得僵硬。
公主?
哪个公主?
嫁妆……抬进将军府?
嫁给……谁?
答案呼之欲出,像一块巨大的、冰冷的石头,轰然砸下,砸碎了我所有摇摇欲坠的幻想。
砸得我眼前发黑,耳边嗡嗡作响,连院外那震耳欲聋的喜庆鼓乐都听不真切了。
是他,只能是顾烬书。
他要娶公主了。
我像个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,僵立在冰冷的窗边,任由那刺骨的寒风灌进来,吹透了我单薄的衣衫。
窗外那片燃烧般的红,成了我视野里唯一的颜色,像一场盛大而残酷的审判。
原来,那些夜里的喘息,那些落在胎记上带着痛楚的吻,那句宣告般的“你是我的”……都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暖床丫鬟的占有和享用。
与情爱无关,与怜惜无关,甚至与“枫晚晚”这个人,都毫无关系。
我只是一个物件。
一件在他需要时,随时取用的、暖床的物件。
那点可笑的、支撑着我度过无数个冰冷长夜的期待,那点关于“或许不一样”的自欺欺人,在这一片刺目的红绸面前,被彻底撕得粉碎,露出底下血淋淋、丑陋不堪的真相。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。
我猛地捂住嘴,踉跄着后退几步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身体顺着墙壁滑落,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窗外那喧天的喜乐,此刻听来,如同送葬的哀鸣。
将军府上下,都笼罩在一股近乎狂热的喜庆里。
下人们走路带风,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兴奋,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日里高亢了几分。
唯有顾烬书的内室,成了这座喧嚣府邸里一个格格不入的死寂孤岛。
没人再来送饭。
连春杏的身影也消失了。
我被彻底遗忘在这个角落。
整整一天一夜,水米未进。
饥饿感像无数只小虫子在啃噬胃壁,喉咙干得冒烟。
但比起身体的不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