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是他的内室。
他似乎并不打算解释,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一圈,最后落在我因为紧张而微微敞开的领口。
那视线没什么温度,却像带着实质的重量,刮得我皮肤生疼。
我下意识地揪紧了领口。
“暖床。”
他吐出两个字,简洁得像刀锋划过。
那双深潭似的眼睛终于又看回我的脸,里面一片沉寂,没有波澜,也没有温度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审视物品般的占有欲。
“明白么?”
暖……暖床?
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我的耳膜上。
脑子里嗡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彻骨的冰冷。
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,火辣辣的。
暖床丫鬟。
我懂了。
这就是他把我从泥里捞回来的价码。
不是什么慈悲,不是什么亲戚情分。
是看上了我这副刚从泥里捞出来、勉强还算干净的身子。
2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。
在姑母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出去的时候,我就知道了。
“明……明白了。”
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低得几乎听不见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哼笑,带着点嘲弄,又像是满意。
那高大的阴影笼罩着我,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下来。
“明白就好。”
他丢下这句话,不再看我,转身走向那张放着剑的桌子,拿起旁边的外袍开始穿戴。
动作利落干脆,带着将领特有的节奏。
暖床……这两个字在我脑子里反复翻滚,每一次都带来新的刺痛。
这间弥漫着他气息的屋子,此刻像一个华丽的囚笼,而我,就是那只刚被捕获、等待主人使用的金丝雀,不,连金丝雀都不如。
白天,这间属于顾烬书的内室,就是我的囚笼。
偌大的空间,只有我一个人。
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那种特有的、挥之不去的松针与生铁混合的冷冽气息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
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却驱不散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孤寂。
没人跟我说话。
将军府的下人们,那些曾经在我姑母面前对我还算客气的面孔,如今都换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具。
他们看我的眼神,鄙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。
鄙夷我的身份——一个被主母厌弃、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