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出去。
“唔!”
我闷哼一声,被丢到了床榻上。
再醒来时,脑子沉甸甸的,眼皮也重得抬不起来。
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重新胡乱拼凑过,酸疼得厉害。
后脑勺那块地方,提醒着我昨晚的狼狈。
身下的褥子软得过分,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厚实温暖。
这不是我那个四面漏风、只有一张破草席的柴房角落。
陌生的环境让我瞬间绷紧了身体。
“醒了?”
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,不高不低,没什么情绪。
我猛地睁开眼,循着声音望去。
光线有些暗。
一个男人背对着我,坐在离床不远的圆桌旁。
他只穿着月白色的中衣,身形挺拔,肩背的线条在微光里勾勒出利落的轮廓。
一头墨发随意地用根带子束在脑后,几缕碎发散在颈侧。
他正低着头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什么。
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喉咙干得发紧,发不出声音。
目光却被他手里的东西吸引过去。
那是一柄剑。
剑身狭长,闪着幽冷的寒光,映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。
他擦得很专注,动作不疾不徐,布帛擦过剑刃发出细微的“沙沙”声,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,也格外……瘆人。
昨晚的记忆碎片猛地冲进脑海。
倾盆的暴雨,姑母狰狞的脸,冰冷的泥泞,还有那件兜头罩下的、带着松针和铁锈味的玄色披风……是他。
顾烬书,这将军府真正的主人,年少成名,传闻中在边关杀敌如麻,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小将军。
我名义上的表哥。
昨晚,是他把我从将军府门口带了回来。
“表……表哥……”我挣扎着想坐起来,嗓子哑得厉害。
他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。
那柄寒光闪闪的剑被他随意地搁在桌上,发出“当”一声轻响。
他缓缓转过身。
他没应我那声“表哥”,视线在我脸上停顿片刻,又移开,落在我露在被子外面、还沾着干涸泥印的手腕上。
那手腕细得可怜,青紫色的掐痕在苍白皮肤上格外刺眼。
“枫晚晚?”
他开口,声音还是那种低沉的调子,听不出是疑问还是确认。
我点了点头,嗓子眼发堵,一个字也挤不出来。
在他面前,我渺小得像一粒随时能被碾碎的尘埃。
“以后,”他开口“就住这儿。”
我愣住了,茫然地看着他。
住这儿?
这间屋子?
这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