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几乎要溢出来。
潘贵蜷缩在地上,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败叶,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里去。
陆昭背后交缚的双手手指,几乎已经嵌入麻木的掌心里,靠着那一点几乎微不足道的刺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。
冷汗早已浸透了后心单薄的囚衣。
赵元恒的问话,还有那个“立时大辟”的威胁,绝非恫吓。
此刻若行差踏错,哪怕一个字,那悬于头顶的利刃就会毫不犹豫地再次斩落。
他不是原主那个懵懂的书呆子。
这具躯体残留的本能恐惧在翻腾,如同沸水里的气泡。
但这恐惧之上,却覆盖着一层更加坚硬冰冷的意识——来自另一个世界律法领域的铁血和逻辑。
翻案,不仅仅关乎生死,更关乎穿越者在这黑暗绞杀场中能否劈开的第一道生路!
“禀大人!”
陆昭猛地一咬牙,下颌骨绷得死紧,几乎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咯吱声。
他抬起头,无视了脸上淌下的冰冷汗珠,目光越过赵元恒杀气腾腾的脸,直刺向他身后那张堆叠着染血卷宗的公案。
“案卷记载,凶器为‘锋利短匕’,现场呈‘血迹飞溅凌乱’、‘尸身仰躺’之状,指证陆某‘持匕首怒杀’。”
声音依旧嘶哑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每一个字都像打磨过的钢铁,“试问!
若凶手(陆昭咬牙吐出这个‘凶手’)果真持匕首行凶,面对挣扎躲避女子,匕首刺入或划开喉颈要害,血当如何?!”
他猛地停顿,吸了一口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空气。
目光如同冰冷的钻头,扫过全场所有能看清他面孔的人——那些面色各异的官员,那些惊疑不定的衙役,那些陷入巨大疑惑、开始面面相觑的围观者。
“血!
必如喷泉,激射而出!
凶手衣袖、胸前、手臂、甚至面颊!
绝无可避免!
必会沾染!”
陆昭声音陡然拔高,每一个字都带着极强的逻辑驱动力,“诸位请想!
若陆某真是凶手,当日被捕获时——”他的头猛地转向赵元恒身后的卷宗,声音如同冰水浇头:“案卷载明!
陆某被缉拿之际,身上所着衣袍完整无破损!
唯有——左胸前襟!
发现少许星星点点、如擦拭所致之喷溅血痕!
此一点,对是不对?”
赵元恒身后的一个刑吏脸色骤变,嘴唇哆嗦了一下,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