堆叠,指向性很强,却缺了最重要的一环!
原主关于现场的记忆混乱不堪,只有零碎的惨白面孔画面和浓重血腥味,但作为曾经在现实世界以头脑和逻辑构筑过一切的那个灵魂,对“现场”有着超越时代的理解。
任何凶案现场,都是信息的富矿。
凶手在情绪驱动下的每一个动作,都会留下独特印记,像指纹一样无法完全抹去。
尸格!
完整的验尸格目!
在哪里?
为什么案卷中没有最关键、最能揭示死亡过程细节的部分?
思维像高速转动的齿轮,在生死极限的压力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“……吉时已近!
肃静!”
一声洪亮的、带着内家功底的断喝骤然压下全场,声音来源正是刑部侍郎赵元恒身侧那个按刀而立的魁梧护卫。
议论声浪被强横地截断,只有外围零星压抑的哭泣和粗重的呼吸还顽强地存在着。
主位依然空悬。
陆昭的心沉了下去。
位最高的那位不来,意味着什么?
是毫不在意,还是……这案子本就牵扯太深,不想亲身沾上?
机会,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。
他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。
肺里全是铁锈和灰尘的味道。
原主混乱记忆里,潘芸娘最后定格的画面——脖颈间一道血痕,身体悬在半空……不对!
陆昭猛地否定自己。
如果只是自缢或他缢,证据链条就不会如此“完美”地指向他了。
舌头…舌头会不由自主地伸出……舌骨……颈椎的受力……凶手动作留下的生理反应……身体还残留着极度恐惧下呕吐过的痉挛感,那些翻江倒海时身体最细微的挣扎扭曲…记忆深处一点碎片骤然亮起——悬吊的物体在半空中会如何受力晃动?
重心的偏移!
施力点!
身体是骗不了人的书卷。
凶手留下的“笔迹”……惯用手?
方向?
力道的大小!
勒痕的深浅、走向、皮肤的擦挫伤……他强行调动着脑中所剩不多的现代法医学知识碎片,像一个溺水者在漩涡中拼命抓取漂浮的稻草。
“时辰到——!”
尖利的唱喏划破压抑的寂静。
日头不知何时已移动到最适合行刑的位置,惨白的阳光带着毫无生气的冷酷。
赵元恒面无表情地拿起桌案上那只签了判词的朱笔。
猩红的笔尖悬停在那根浸透着无数亡魂血气的“刑”字竹签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