抖!
时间过得格外漫长。
终于……他极其缓慢地,用几乎不像自己的、僵硬的手指,拿起护士递过来的笔。
笔尖悬在那两份印着至亲名字的文件签名栏上,抖得厉害!
墨水沉重地落在“死亡医学证明”的签名栏上—— “陈……默……”两个汉字写得歪歪扭扭、支离破碎,仿佛耗尽了毕生气力。
签完,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,重重地把笔拍在文件上!
胸膛剧烈起伏着!
护士赶紧逃也似地收起文件,逃了出去!
病房里的气压低得能压死人!
陈默转过头,死灰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。
那里面燃烧的已经不是悲伤了,而是某种更加冰冷、更加决绝的东西!
像淬了万年寒冰的剑锋!
老天爷,你夺走了我最好的东西……那就别怪我用你‘赐’给我的东西……搅个天翻地覆!
又过了两天,医生说:“生命体征平稳,脑损伤不可逆的迹象……目前评估……倒是没发现?
有点医学奇迹的意思了。
不过心理创伤极大,建议出院后长期专业疏导。”
陈默只冷冷甩了一句:“能走就行了。
办出院。”
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**。
出院那天,天空阴沉得像块湿透的抹布。
陈默站在医院门口,没等来接他的车(他谁也没通知)。
他只带了一个不大的包,里面装着那份揉得有点皱的死亡医学证明复印件(原件留给了殡仪馆,手续后续还得办)。
他就穿着入院时那套皱巴巴、甚至带着点淡淡烧焦糊味的西装,站在街边,身影萧索得像个鬼魂。
路人匆匆走过,偶尔投来好奇或同情的一瞥,他浑然不觉。
雨,淅淅沥沥、冰冷冰冷地开始飘下来,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。
他抬起手,揉了揉依旧闷痛的后脑勺被雷劈中的地方。
那灼热沸腾的、饱胀欲裂的异样感……又来了!
不是疼,是……饿!
一种对信息的极度饥渴感!
像胃里有个烧红的黑洞,疯狂地尖叫着需要填充!
他的目光毫无目的地、极其敏锐地扫过街边报亭花花绿绿的杂志封面。
嗡——!
视线掠过其中一本财经杂志封面标题:《全球经济寒冬下的突围之路》—— 那行字,和旁边封底密密麻麻的广告小字!
瞬间!
被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