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暂停键,身体肌肉松弛下来,绷得紧紧的脸也松懈了。
呼吸变得……平稳到可怕?
更让他们心里有点发毛的是——那双眼睛!
陈默的眼睛睁着。
瞳孔恢复了正常大小,不再疯狂抽搐。
但那眼神……却变得极其古怪!
清亮得吓人!
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像两潭结了厚冰的死水!
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头顶惨白的灯光和他视线焦点……桌子上的那份报纸和它头版那个刺眼的标题!
病房里一片寂静。
只有机器的滴答声。
“……他……这是……稳定下来了?”
年轻医生心有余悸地小声问。
护士长皱着眉,眼神困惑地盯着陈默那双太过清亮也太过冰冷的眼睛,没说话。
这不像药物镇静的效果,倒像是……某种东西突然被切断了电源?
几天后。
重症监护室的气氛缓和了些。
陈默靠着床头,头上还缠着纱布,面色依旧惨白,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死灰一片。
那种清亮到锐利的光芒又回来了,但始终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。
他沉默得像个哑巴。
医生护士问什么,回答都极其简短、机械:“嗯。”
“还好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没人敢在他面前提那天那场惨绝人寰的车祸。
只有护士长偶尔给他换药时,能从侧面看到他死死攥紧被单,指节捏得发白,呼吸重得吓人。
这天下午,护士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一叠东西。
“陈先生,医生说你恢复得……还算稳定。
有些文件需要家属……需要您签一下字。
您妻子……之前的……嗯……遗体……”护士小心翼翼地开口,把文件递给他,眼神带着躲闪的同情。
那是一份火化同意书和一份冷冰冰的“死亡医学证明”。
证明单最下方那个冰冷清晰的“李雅、陈朵朵”的名字,像两把烧红的刀,狠狠扎进陈默冰封的心脏深处!
陈默的手猛地一颤!
文件差点掉下去!
眼底深处那层冰瞬间裂开缝隙!
巨大的、带着腥味的痛苦汹涌翻滚上来!
几乎将他再次击垮!
他死死咬住牙关!
牙龈都快咬出血来!
病房里死寂着,只有他手中纸张因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、细微的“嚓嚓”声。
护士大气不敢出。
陈默低下头,身体绷得像拉满弦的弓!
肩膀因为强行压抑的巨大悲愤而微微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