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弗里德里希的太阳穴突突跳动——这不是艺术,是资本将音乐肢解后重新组装的怪物。
他在第二幕幕间冲进地牢般的后台。
瓦格纳正在解剖一具男高音的尸体,手术刀划过声带时发出降E调的悲鸣。
“多完美的共振腔!”
作曲家举起血淋淋的喉骨,“只要替换青铜声襞,就能让阉人歌手复活!”
弗里德里希的呕吐物溅在《诸神黄昏》手稿上,那些未干的墨迹突然活过来,化作毒蛇缠住他的手腕。
混战中,他扯下瓦格纳的机械义眼,发现水晶虹膜里刻着施特恩家族的徽章——父亲路德维希竟是这畸形歌剧的匿名投资者。
逃亡路上,一个装着机械心脏的少女救了他。
她的胸腔裸露着齿轮组,发条钥匙插在第三根肋骨之间,每一次上弦都会奏出肖邦《葬礼进行曲》的片段。
“我叫莱娜,是音乐节失败的实验品。”
她在蒸汽机车的锅炉房里展示伤疤——瓦格纳的团队曾试图将她的声带改造成汽笛。
当列车穿越边境隧道时,莱娜突然拆下自己的机械心脏:“听!
这是他们永远偷不走的声音!”
精密齿轮在掌心分崩离析,内藏的音锤却持续敲击出《国际歌》的旋律,那节奏竟与隧道工人的凿击声完美同步。
苏黎世的地下音乐圈充满硫磺味。
无政府主义者们将教堂管风琴改装成爆破装置,用圣咏旋律为炸弹定时。
弗里德里希在这里遇见复活的萨缪埃尔——犹太老头的头颅被装在留声机上,颈椎断口处延伸出铜质喇叭。
“死亡是最好的降噪器。”
他的声带经过蜡筒录音机重组,每个单词都带着唱片划痕的沙哑。
当弗里德里希将莱娜的机械心脏残骸递给他时,萨缪埃尔的眼球在玻璃罐里疯狂旋转:“用这个!
可以造出让整个欧洲聋掉的噪音炸弹!”
筹备暴动的三个月里,弗里德里希的梦境不断被父亲入侵。
路德维希的幽灵总在弹奏一台由人骨拼成的钢琴,琴键是冻僵的婴儿手指,踏板处缠绕着克拉拉的断臂。
“你所谓的革命,不过是施特恩家族遗传的疯病。”
幽灵在变奏曲中冷笑,音符化作冰锥刺入弗里德里希的耳膜。
每次惊醒时,莱娜都在为他更换胸腔齿轮——瓦格纳的追捕者留下的刀伤,正逐渐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