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下意识地皱了皱眉,目光扫过赵铁柱手背上黑乎乎的机油渍——这家伙,又在机修车间帮忙了?
但他没多问,只是闷声应了句“知道了”,磨得起了毛边的解放鞋在煤渣地上蹭了蹭,转身就钻进了旁边更衣室。
更衣室里光线昏暗,弥漫着汗味、铁锈味和淡淡的樟脑丸气味。
他迅速打开靠墙的铁皮文件柜,在一摞摞卷了边的牛皮纸封面记录本里翻找。
手指划过粗糙的纸面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指尖带着一种办案特有的微颤。
突然,他动作一顿,停在了最新一本记录上。
翻开,5月14日的记录页赫然在目。
目光快速扫过一行行字迹,当看到接近末尾的一行时,李大富的呼吸猛地一窒。
一行钢笔字像根冰冷的针,狠狠地扎进他的眼里:23:45 - 化验室后窗插销松动,有异响。
建议立即检修更换。
(巡查员:张桂花)那字迹用力极深,笔尖几乎戳透了纸页,每一个字都透着一种急促和强烈的不安。
李大富的心跳瞬间擂鼓般加速。
他一把抓起记录本,转身冲出更衣室,牛皮纸边角在带着硫磺味的晨风中猎猎作响。
“赵干事!
有重要情况!”
他冲到赵铁柱身边,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紧绷,将记录本用力翻到那一页,指着那行字,“看!
昨晚张桂花自己巡查时就报告了,后窗插销松动!
就在……就在她遇害前不久报的!”
赵铁柱浓眉一拧,脸上的急躁瞬间被一种沉甸甸的凝重取代。
他一把抢过记录本,凑到眼前,眯着眼仔细看了几秒,腮帮子咬得紧紧的。
“走!
看看去!”
他低喝一声,两人立刻猫着腰凑近化验室那扇油漆剥落、布满灰尘的后窗。
李大富深吸一口气,掏出他那枚从供销社买的、镜片边缘缠了好几层医用白胶布的放大镜——那是他几次失手摔裂后笨拙修补的痕迹。
他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,让晨光透过镜片聚焦在插销附近。
镜片下,一切纤毫毕现:插销本身确实松脱歪斜,而在插销座附近的木质窗框和金属窗框结合处,几道崭新的、锐利的金属划痕清晰可见!
它们带着新鲜的、刺眼的反光,就覆盖在记录中提到的老旧松动痕迹之上!
这绝非巧合,更像是有人强行撬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