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磨过,“……我不知道!
我不知道你……你写了这些!
我……我当时……” 他想解释毕业季的兵荒马乱,解释对未来的巨大惶恐,解释自己以为的“成熟”和“克制”是多么愚蠢的自以为是。
但所有的话语在林溪此刻的眼神面前,都显得苍白而可笑。
林溪就站在几步之外,背靠着操作间的门框。
昏黄的光线从侧面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。
她没有看他手中的信纸,她的目光越过了他,落在他身后那片被黑暗笼罩的空旷咖啡馆里,仿佛在凝视着某个极其遥远的地方。
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没有愤怒,没有悲伤,只有一种巨大的、深入骨髓的疲惫,像长途跋涉后终于卸下重负、却只剩下空虚的旅人。
那封信的公开,似乎并未带给她解脱,反而像抽走了支撑她某种姿态的最后一丝力气。
“现在知道了。”
她的声音响起,平静得可怕,像结了厚冰的湖面,“然后呢?”
她终于将目光移向他,那双曾经清亮、蕴藏着无数诗意的眼睛,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荒凉,“苏哲,迟到的知晓,除了证明当年的错过有多么彻底,还能改变什么?”
她的语气里没有质问,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陈述,“那枚樱花书签,是纪念品。
这封信,也是。
连同那个雨季,那间‘拾光’,那个会写诗画画的林溪……都只是你记忆里的纪念品了。”
她的话,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了时间精心缝合的表象,露出底下溃烂的、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苏哲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绝望从脚底直冲头顶,将他死死钉在原地。
他手中那张薄薄的信纸,此刻重逾千斤。
就在这时,林溪的目光似乎被木匣里的另一样东西吸引。
她的视线落在了那叠蓝色信纸下方露出的几张更小的纸片上。
她的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,似乎有些意外,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苏哲顺着她的目光,下意识地拨开那封沉重的信。
下面压着的,是几张边缘泛黄、显然年代更为久远的剪报。
纸张脆弱,印刷的铅字也有些模糊。
他小心地拿起最上面一张。
那是一则豆腐块大小的社会新闻,刊登在本市一份早已停刊的晚报角落。
标题触目惊心:《中年男子跳江轻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