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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寄件人地址,只有一张普罗旺斯薰衣草田的照片,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:“这里的夏天,像极了我们第一次看的那场画展。”
他捏着明信片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那场画展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周末,林溪穿着白色连衣裙,站在梵高的《向日葵》前,说黄色是最勇敢的颜色。
而现在,她用一片紫色的花海,勾起他尘封的记忆。
“谁寄来的?”
肖晓端着咖啡路过,好奇地瞥了一眼。
“不知道。”
陈默把明信片塞进抽屉,“可能是客户吧。”
但他知道,这是林溪。
只有她才会记得,他曾说过薰衣草的紫色像凝固的黄昏,而她反驳说,紫色是梦想发酵的颜色。
接下来的日子,陈默陆续收到几张明信片,有时是巴黎的咖啡馆,有时是东京的樱花巷,每张背面都有一行简短的文字,像散落的日记碎片。
他把它们整齐地摆在书桌抽屉里,没有回复,也没有删除,只是在每个深夜,会拿出来反复看,直到文字被目光磨出温度。
“陈工,你好像有心事?”
一次项目聚餐,肖晓坐在他旁边,轻声问。
她注意到他最近常常对着窗外发呆,手里无意识地转动着钢笔——那支林溪送的昂贵钢笔,他一直没用,只用来摩挲。
陈默呷了口啤酒,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:“可能是项目太累了吧。”
肖晓没再追问,只是递给他一张纸巾:“你嘴角沾了泡沫。”
灯光下,她的眼睛很亮,像夏夜的星星。
陈默忽然想起,林溪也曾这样帮他擦去嘴角的蛋糕屑,那时他们坐在老时光咖啡馆,阳光透过玻璃窗,在她发梢落下光斑。
“谢谢。”
陈默接过纸巾,指尖触到肖晓微凉的手指。
聚餐结束后,陈默独自走在深夜的街道上。
路过一家音像店,橱窗里播放着怀旧金曲,正是那首《时间的灰烬》。
他停下脚步,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,忽然发现,这三年来,他第一次没有因为这首歌而心痛。
他拿出手机,点开那个早已失效的直播间地址,屏幕上依然显示“该主播已停止直播”。
但这一次,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到窒息,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,然后退出了页面。
也许有些告别,不需要说出口。
就像这些未拆封的明信片,就像那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