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陈默蹲下身,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零钱放进歌手面前的琴盒。
男人抬头,脸上有道旧伤疤,眼神却很清澈:“以前有个小姑娘常来这条巷练琴,总唱这首歌。”
他调了调弦,“后来她走红了,听说去了国外,再也没回来过。”
陈默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。
他想起林溪第一次带他来这条巷,说这里的梧桐树长得像童话里的树屋,她曾在这里对着墙壁唱歌,想象有一天能让更多人听见。
那时她的眼睛亮得像落满星辰,而他笑着说:“现在不就有我听见了吗?”
施工期间,陈默常来巷里监工。
某天黄昏,他在一堆拆迁废料里发现了一把断了弦的旧吉他,琴身刻着模糊的“溪”字。
他把琴捡回去,放在工作室的角落,像收藏一个破碎的梦。
同事打趣他什么时候改行当音乐人,他只是笑笑,用软布擦去琴身的灰尘。
深夜加班时,他会对着那把旧吉他发呆。
有次忍不住伸出手,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琴弦,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。
实习生肖晓拿着图纸站在门口,眼里带着好奇:“陈工,这琴……捡来的。”
陈默收回手,语气有些生硬。
肖晓没再追问,只是把图纸放在桌上:“这里的结构有点问题,我觉得可以……”她说话时,手腕上的银镯子轻轻碰撞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极了林溪以前戴的那只。
陈默忽然想起,林溪离开前最后一次见面,她手腕上的镯子不见了。
他当时想问,却被她匆匆的告别打断。
现在想来,那些消失的细节,就像散落的琴弦,再也凑不齐完整的旋律。
“陈工?”
肖晓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,“你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
陈默揉了揉眉心,“按你的想法改吧,我相信你的判断。”
肖晓离开后,陈默走到窗边。
巷口的梧桐树叶被路灯染成暖黄色,风吹过,叶子沙沙作响,像谁在低声吟唱。
他拿出手机,微信列表里那个熟悉的头像依然安静地躺着,像一枚褪色的邮票,贴在时光的信封上。
他终于明白,有些东西不是放不下,而是早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。
就像这把旧吉他,即使断了弦,琴身的木纹里依然藏着时光的声音。
第七章:未拆封的明信片入夏时,陈默收到一张从国外寄来的明信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