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回头,也没有任何表示,仿佛这个动作只是他看书累了随意调整一下坐姿。
然而,就是这细微到极致的调整,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,在林溪心里漾开了一圈圈涟漪。
她眼前的视野,竟然真的……开阔了那么一点点!
黑板上方,那个刚才还被他的肩线完全吞没的公式关键部分,露出了宝贵的几厘米!
虽然还是需要微微仰头,但已经比刚才舒服太多了!
林溪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,夹杂着惊讶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,悄然爬上心头。
他是……感觉到了吗?
感觉到了后面被遮挡的视线?
这个沉默寡言、几乎与世隔绝的前桌,竟然有这样细心的举动?
而且是在刘裕故意撞桌子、吕小满大声抱怨之后,他选择了这样一种无声的、几乎不会被察觉的方式?
一整节课,林溪都在这种微妙的心情中度过。
她努力集中精神听讲,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回前方那个似乎更加“努力缩小自己”的背影上。
阳光透过窗户,勾勒着他清瘦的肩胛骨轮廓,此刻看起来,竟比之前更像某种收敛翅膀、小心翼翼栖息着的生物。
旁边的吕小满似乎还在努力和视线作斗争,并未察觉前排这微小的变化。
林溪的日记本9月13日 晴转多云新座位尘埃落定。
前面是陈默和刘裕。
旁边是吕小满,这颗小太阳总能驱散一点沉闷。
刘裕……像只随时会扎人的刺猬,刚才故意撞桌子,惹得小满炸毛。
最大的现实问题是视线。
陈默的肩膀,刘裕的后脑勺,完美地切割了黑板的上半部分。
重要的板书被无情吞没。
我像一只努力伸长脖子的鹅,姿势别扭,脖子发酸。
小满也在小声抱怨。
可是……就在我默默忍受的时候,发生了很奇妙的事。
陈默他……动了。
非常非常细微的动作。
手肘向里收了收,背弯得更低,肩膀内缩。
像一棵努力想把自己蜷缩起来、减少占地面积的树。
这绝不可能是巧合。
他一定是听到了小满的抱怨,或者……感觉到了我们艰难调整姿势的窘迫?
他明明一直低着头,连刘裕撞桌子都没回头看一眼。
下午的课,他的背似乎一直保持着那个刻意收敛的姿态。
阳光落在他微弓的背上,衬衫布料